明月夷被恶心得分神几息,脖颈上忽触及湿软的黏腻,下意识松开剑柄想要抚掉沾上的东西。

“师妹小心。”鹤无咎的声音响起?。

脖颈间被温热的指尖拂过,肩上的黏腻被爆破,她的侧脸感到冰凉,下一刻忽然被压在了墙上。

是鹤无咎。

青年健壮的身躯如轰然倒塌的大山,直怔怔地压在她的身上,脚下还踩到黏腻的东西,她揽着鹤无咎坐在了地上。

“呃……”他似闷哼了一声。

明月夷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想从?芥子中拿出照明的法器,却被一只手按住。

“师妹,别点灯。”

明月夷的手顿住,靠在墙上,在黑暗中睁着眼,关切问道:“师兄你还好吗?是受伤了吗?”

黑暗中传来鹤无咎的轻喘,默然了几息才?回她道:“没事。”

明月夷分明闻见了血腥味。

“师兄,你受伤了。”她说。

鹤无咎没讲话?。

他不?愿点灯,明月夷便伸手去摸,他并未躲开,所以她很轻易便摸到他手上的濡湿。

她的指腹柔软,带着很一点长久持家?的薄茧,抚在手背上如蚁虫攀爬,他无端颤了一下。

“师妹……”

“师兄是这里吗?”明月夷打断他。

鹤无咎唇微启,‘是’音尚未从?唇中溢出,忽然察觉怀中的明月夷缓缓垂下了头。

发丝上的清香如柰花,一缕缕萦绕在他的鼻翼,稍有不?慎便被吸入了肺腑,胸口升起?说不?出的颤意,尤其是湿软的唇腔含上住了指尖。

他手指一抖,似想要往后抽,却被含得更紧了,温软的香舌撩过指背。

她于?黑暗中抬眸嗔他,语调含糊:“师兄别动,我在看那妖物是否有毒。”

有的妖物天生有毒,就?如修为高深的狐妖,它的狐妖毒虽不?致命,但实?在令人不?耻。

可查是否有妖毒,不?只舌探尝味,观形状、闻气味等都能窥出。

是他不?让点灯。

明月夷凝结灵力?护着喉,谨防咽下万一有毒的血,敛着眼没看他,小心品尝着。

鹤无咎动作僵在原地,垂眸从?黑暗中凝着她,清隽的玉颜似隐约笼着暗雾。

明月夷专注尝他指尖的血,似并未察觉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待确定血中无毒,弯眸抬首含着指尖道:“师兄放心,没毒。”

屈膝跪在她腿间的青年好似还没回神,身形一动不?动地僵着。

明月夷见他不?言不?语,疑惑与他对视:“大师兄,怎么了?”

随后鹤无咎动了。

动了指尖,抚上她的眉骨,用一种诡异的温柔手法一点点移动。

人的体温与蛇不?同,是温暖的,便是生了慾望也还是一样?温得矜持。

“……”

明月夷仰着乌栗色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颊边透粉,仿佛并不?知他为何会忽然做出这种行为。

“大师兄,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长睫坠覆,白玉般的面上被黑暗笼罩得看不?见素日的半分温润,指腹从?眉骨往下,停在她的唇角。

明月夷一时陷入怔神中。

在她的记忆中,鹤无咎虽然会拿她祭剑,却的确是君子,不?会如此冒犯地触碰师妹,男频男主该有的品质他从?不?落下,甚至冷清得更甚。

他在成神的路上身边不?乏有无数莺莺燕燕,从?未见他真的心动过,即使?是她认为在他眼中最?为特殊的夏娘,他也不?曾有过亲昵。

虽然她记得没将?整本书看完,但是提前看过结局的。

到最?后,他身边都无女人,可以说鹤无咎一心只在修无情道上,无心风月,甚至可能早就?斩断了情根。

这样?的清冷禁欲最?适合修炼无情剑道,所以他才?能成功飞升。

但现在,原本坐在软靠在石头墙上却无声抬起?身,黑影高大地笼罩在眼前,不?知在打量什么。

明月夷盯着他若隐若现靠近的身形轮廓,往后退了些。

鹤无咎察觉她在躲,抬起?骨瘦的手插-进她的发丝中,俯身想在黑暗中看清她,无端有种压迫人的审视。

明月夷虽然不?知他忽然反常是怎么了,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自持力?,并非她所想的那般强。

至少现在不?是。

“大师兄,妖液。”她抬手攥住他的衣袖暗暗拽了下。

一记很轻的声音仿佛雾林钟鼓上滴落水坑的雾珠,他终于?有了几分清醒,察觉自己想做什么后蓦然顿住。

他的力?道松开,迫人的压迫离开,明月夷终于?能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