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无奈又痛心地摇了摇头。
姜琴玉说:“崔锐喜欢你?,你?们也睡过了,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再帮我一次!”
“……哈哈。”顾笙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悲哀,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将她当成予取予求的?可?怜工具。
她向?后退去,在她眼里,姜琴玉无可?救药,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躯壳,她多么想她去死。
她悲痛地说:“姜琴玉,当初你?救我,也是你?预谋已久?你?带我去看星空,也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对不对?因为你?知?道崔锐喜欢我,你?为了那四万块钱,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工具。”
她一边痛苦诉说,一边向?后退,大腿撞到了玻璃茶几?。姜琴玉朝她走来,逼近她,“我不是,我对你?是真心的?,顾笙,只是这一次难关,我度不过,只有你?能?帮我?”
她伸出手,抓住顾笙的?肩膀,紧紧不放,“顾笙,求求你?了,能?不能?答应我?最?后一回?我们扯平。”
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几?乎掐进顾笙的?皮肤,就好像今天不答应,她不会放她离开。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报答你?……”顾笙慢慢地从身后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用力一刀朝姜琴玉的?腹部捅去。
姜琴玉猝不及防,她竟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血正渐渐没出来,她像是不敢相信,顾笙会杀她。
她忽然?痛得浑身抽搐,眼睛红得如?血,歇斯底里地反抓她的?手腕,拼命欲夺她的?刀。
在剧烈争夺时,顾笙的?手指不小心划伤了,她害怕刀被对方?夺走,又猛地连刺三刀。
姜琴玉身体渐渐不支,直到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她双眼惊恐地瞪着顾笙,栽倒在地。
姜琴玉死了,顾笙很?慌乱,站在她的?尸体旁,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明明曾经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打算抛尸掩埋,但?是尸体很?重,她根本搬不动,她没有汽车,也做不到安全抛尸,她决定将姜琴玉切开,分装袋子,挂在电动车后座上,分开运尸。
她的?脑子里想到的?唯一地点就是河道,那里很?偏僻,鲜少有人过去,大片的?芦苇也能?遮挡视线。
她带上第一部分尸块,骑车到了河道,一袋一袋,提到了河边,最?开始她想的?是丢弃在河里,但?是又担心浮上来,漂到下游被人发现。
在河道徘徊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姜琴玉第一次带她来河道看“星空”的?画面,她突然?不希望姜琴玉的?尸骨沉入河道沉入泥沙,于是她将十二具尸块布置成了“星空”构图,也许这是她对姜琴玉最?好的?报答。
顾笙又返回住处,带上了第二批尸块,并且带上了浓硫酸,她最?后用浓硫酸毁掉了姜琴玉的?头部和指纹。
在夜晚,她看不到硫酸腐蚀皮肉的?画面,但?腐蚀的?声?音却让她产生毛骨悚然?,原来那种声?音她听过,就像炸鸡块那样清脆。
正要毁掉琴玉右手手掌彻底抹除指纹的?时候,她想起琴玉这只手画下了那么美好的?画,也曾悉心教过她,她最?后只是在五个手指肚上滴上了硫酸,没有把整只手掌毁掉。
然?后她又将姜琴玉的?躯干和左手手掌带到了河道对面的?花丛附近。这个花丛,姜琴玉带她来过,姜琴玉说那是梵高的?“鸢尾花”。
姜琴玉怀孕了,是崔锐的?孩子,姜琴玉曾告诉过她,她不知?道要不要生下来,如?果生下来可?以让崔锐出一笔钱。
还有,琴玉左手手掌有一块伤疤,那是曾经为了救她留下的?。
这两点都有可?能?泄露姜琴玉的?身份,担心她的?身份泄露,她不得不把躯干和手掌埋在鸢尾花下。
在河道布置完了一切,顾笙重新检查了现场,快到天明时才离开河道。
第二天上午,她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冒充姜琴玉给电子厂和成教打了电话,声?称离职和退学。
完成这件事,她换上姜琴玉的?浅蓝色卫衣,带上她的?身份证,打了一辆车到了秦东火车站,冒充姜琴玉买了票,去往深圳。
在深圳火车站下车后,她快速赶往深圳汽车站,在厕所里换了衣服,将姜琴玉的?身份证也销毁了。
汽车站外?面,她追上一辆前往秦东市的?大巴车,报了一个假.身份证,乘车回了家。回来后的?当晚,她就去学校上了课。
九月三十号,警方?找到了她,她被告知?姜琴玉遇害了。她不敢相信,明明她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这么快调查出姜琴玉死了,但?她又不得不相信,那一刻她拼命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只能?把姜琴玉和崔锐交往的?事说了出来,让警方?减少对她的?怀疑。
被警方?问询后,她回到家里,一直心慌意乱,做什么事都安定?不下来,因为警方?接下来一定?会调查崔锐,而崔锐是知?道这整件事的?人,只要崔锐说出口,警方?深入追查,一定?会找到她的?杀人动机。
十月一号晚上,她主动给崔锐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她答应崔锐,想做他女朋友,崔锐很?高兴,说当晚赶回来,顾笙约定?了见面地点,就在稻田。
崔锐不知?道姜琴玉死了,更不知?道她对姜琴玉做了什么,那天晚上他毫无防备,车开过来以后,就下车抱住她,在稻田里,亲她的?脖子和耳朵,甚至把她衣服全部解开,亲她的?身子。
趁着他意乱情迷之时,顾笙把提前准备好的?注射器拿了出来,扎进了崔锐的?大腿,注射器里是迷药。
“你?,你?做什么?”崔锐忽然?咬牙启齿,想抓她,但?是没有力气。
“今天我要让你?死!”顾笙冷笑?道。
崔锐还想说什么,牙齿打颤,但?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彻底昏迷了。
顾笙将崔锐搬回汽车主驾,取下他的?眼镜,折断眼镜架,用铁架子的?尖头猛地插进他的?咽喉,鲜血沿着他的?喉咙向?外?喷射,崔锐痛醒了,但?是很?快就断了气。
顾笙将提前准备好的?汽油倒上车身,然?后点亮了打火机,她将打火机丢了出去,像一只火鸟一样飞向?汽车,触碰到汽油的?一刹那 ,火光猛地爆开,瞬间燃烧起来。
漆黑的?稻田,被点亮了一大片,短短的?禾荏顷刻间着了火苗,发出滋滋的?响声?。
崔锐的?身体也发出滋滋的?响声?,逐渐变形。
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顾笙的?*? ?嘴角染上了笑?意,她从未这样轻松过,好像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殆尽,但?渐渐地,又像是被火光灼痛,她的?眼睛很?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她慢慢地走向?附近的?向?日葵地,摘了四朵向?日葵,待回来的?时候,大火已经将车烧得摧枯拉朽。
她又站在那儿静静等待了半晌,火光照映在她脸上,烈火灼烧脂肪的?味道弥漫开来。
顾笙笑?了,她知?道,杀了他们以后,她受到的?屈辱都得报了,杀了他们之后,她也不会有任何线索被警方?掌握。
现场烧成灰烬后,顾笙将四支向?日葵摆放在了熟透而恶臭的?尸体旁边。之所以丢下向?日葵,只是因为曾经她见过崔锐办公室里的?那四朵向?日葵画,她想制造一些奇怪的?点,迷惑警方?。
她又仔细清理了一遍现场,才骑着电动车离开了这片“地狱”。
顾笙的?故事讲完了,李疏梅一阵唏嘘,她笔下的?字迹字字沉重,她今天原本想画下她,但?是她画到一半就停住了,她根本未曾想到姜琴玉会做出背叛顾笙的?事,也根本未曾想顾笙曾是受害者。
顾笙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的?不幸,她的?骨子里一定?是倔强的?,有一颗沉寂许久的?能?量种子等待发芽,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原来她活得那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