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平立即闭口了,没说?话。
两辆警车疾驰开出市局,一路畅行,很快抵达立斌事务所,立斌事务所是?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在东阳区也?算是?比较大的一家?事务所。
闫岷卿带着一群人走进门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纷纷抬头,除了工作人员,还有几个客户不知情地露出满脸不解。
“老费呢?费江河呢?”闫岷卿问。
“是?费警官吧,在里面。”一个女律师指引了下。
费江河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满脸兴奋,招手道:“快来吧。”
李疏梅跟着大家?进了办公室的门,这是?一间私人办公室,门上有个标牌,写着付立斌律师。
办公室内空间比较大,李疏梅看到了两个人,一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西装套装,头发?工整,应该就是?付立斌。
另一位是?二十六七岁的女人,短发?,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非常清爽,李疏梅猜想她也?是?事务所律师。
付立斌很热情,招呼大家?坐,女律师帮他给大家?倒了热茶。
待大家?都在沙发?上坐好,费江河直接说?:“这位女同志就是?当时接待方雅雯的律师石云舒律师。”
石云舒朝大家?行礼:“大家?好。”
闫岷卿招呼:“石律师你坐,我们来了解下情况。”
“好。”石云舒坐在大家?对面。
付立斌又来给大家?发?烟,被?拒绝后,他就说?有点事情,到外面忙一下。
李疏梅懂得付立斌是?做回避,干律师这一行的,在某种程度上,和刑警也?是?有相通的地方。
付立斌走后,石云舒就说?道了起来,那还是?一年前,大概是?1998年四月份的一天清晨,律师事务所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天很早,石云舒是?第一个到达事务所的,她有钥匙,开门时就忍不住朝那个女人打量,她记得她长得很漂亮,身材特别好,穿着一身长袖白衬衫,长裙子,一直盖住脚踝,脚下是?一双白色运动鞋,看年纪大概二十六岁左右。
石云舒当律师时间不长,但是?她也?见?过不少人,她也?擅于?记住每个人的特点,这个女人给她的印象就是?很知性,很漂亮,但眉宇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忧伤,她会来事务所咨询什?么业务呢?
她来得这么早,孤身一人,面带忧愁,难道是?因为离婚而选择律师咨询吗?
石云舒最怕接手离婚官司,特别是?家?庭暴力导致离婚诉讼的官司,因为这种案子费时费神?,而且大部分没有好的结果,她打开门以后还是?唤了一声,“进来吧。”
她希望这个女人是?有别的事咨询,她觉得没有哪个丈夫会对这样的女人实行家?暴吧。
可是?事与愿违,女人进屋后,在打量了一番后,就直接表明了来意,她说?她叫方雅雯,问石云舒,在丈夫不同意的情况下,怎么才能把?婚离了。
石云舒有种不好的感觉,她职业性地问:“是?哪方面原因想离婚?”
如果是?家?暴,这个婚大概率离不了,因为个中?原因太复杂了,不但她,就算业界有名的付立斌律师也?不太敢接家?暴案。
方雅雯眼睛有些微红,双手放在膝盖上,犹豫了半天才说?:“昨天晚上我又被?他打了,我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石云舒很触动,但她在那一刻却做出了抵触的情绪,她不太想接这种案子,她的工资不高,需要每个月冲业绩,这种案子她觉得会把?自?己耗进去。
于?是?她友好地提醒:“如果要百分百离婚,光靠打官司是?不行的,你必须收集家?暴的证据。”
“家?暴的证据?”
“是?啊,可能你不太了解家?暴的性质,因为在法律上,你的口头陈述,是?不可能让法律倾向于?你的。你的丈夫同样可以做辩解。”
石云舒深深记得,她第一年进事务所,因为不懂事,被?老同事给她推了一个家?暴案,她磨了一年,头发?掉了一大把?,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可笑的是?,是?很久以后,那个女人最后离婚的原因,竟然是?跳楼后摔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丈夫怕拖累,把?婚才离了。
“可是?,我怎么才能收集证据呢?”方雅雯像是?很急切地等?她的答案,也?许在当时,她一定认为,石云舒可以解救她。
“通常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视频,还有音频,你必须取得当时他家?暴时的证据。”
石云舒很决绝,她不想接这个案子,她希望方雅雯另找他人,或自?己想办法解救自?己,当然如果她真的取到了视频和音频,那么她倒是?可以帮忙的。
这时候,事务所的同事陆陆续续进来了,大家?对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产生了兴趣,但只要听几句,就知道是?什?么案子,所有人又带着无奈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和方雅雯聊了一会后,石云舒想送她离开,然而方雅雯却很倔强:“石律师,你是?不是?不想帮助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做?”
“我说?了。”
“怎么拍视频?是?不是?要照相机?”
“照相机不能拍视频吧。”
“那是?什?么,我要买一台电视台的摄像机吗?我把?摄像机放在哪呢,这个家?又不全是?我的……”方雅雯忽然就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石云舒一下子慌了,她不想留下她欺负客户的名声,立即把?她拉到一间会议室。
她安慰几句方雅雯后问:“你身上有伤没?能不能让我看看,他打你哪了?”
方雅雯脸上、脖子和手上都没有伤痕,石云舒猜测,这个男人很可能有些手段,将伤留在她身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雅雯说?,“你可以帮我看看吗?”
方雅雯说?着就脱衣服,她双手打颤,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石云舒在那一刻,有些犹豫了,她不知所措,又不知如何阻止她。
她赤身裸体?站在她的面前,指出男人打她哪里打她哪里,说?得事无巨细,然而她的每句话都像是?重复那个过程,嘴唇一直都是?打着哆嗦。
石云舒问:“他是?用什?么打你的,这些伤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