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古代人也能听得懂,这明显带了荤话。
他侧过?头,唇畔不自?觉压紧,纵然羞恼却也没法瞪回去,热意却烧上耳根。
而盛元帝坐于龙椅之上,慵懒抬眸,目光落在小世子红透了的耳垂上,并未作声。
长公主?唱完这段,显然没尽兴,又唱起了下一段。
洛千俞原以为上一段已经够荤了,没想到接下来?这段更是直接刷新?了他的认知底线,什么“花心”、“径”、“拆与顶”、“蜜”啊之类的词句,越来?越不堪入耳。
直到最后,洛千俞后颈都染上薄红。
这是哪门子公主!?
疯了,但能搞.黄。
最后还是皇帝冷冷吐了句:“阙姚。”
才终于让长公主?止了声。
阙姚跪了一会儿便累了,她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位皇嫂能撑这么久,膝处不疼么?遂翻过?身,侧躺在地?板上,她低下睫羽,玩着洛千俞垂落在地?的头发。
须臾,又视线上移,聚精会神盯上了什么,下一刻,却忽然抬手,抽去了小侯爷的束发玉簪。
“……!”
洛千俞瞳孔一紧。
随着束发簪子撤去,乌丝如瀑倾泄而下,垂在衣领间,数缕落于雪皙的脖颈,黑白分明。
小侯爷作为买股攻,优势远不算多,却是原书中最年少、公认独一份的少年感最强的攻。
束发时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散下时,眉眸浅灿不减,却有了几分寒梅映雪的美人面,又因生的白,衬得唇色不点而朱,清冷感更盛了些?。
长公主?将?玉簪放在手中,仅玩了一会儿,仿若甚是喜爱,便抬手轻巧地?斜叉进自?己的发髻上。
洛千俞唇畔下意识微微一动,刚要阻止,可念头一转,没等开口,又生生咽了回去。玉簪乃贴身之物?,于男子而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莫说是被?后宫女眷拿去,哪怕是不慎遗失,也必定要大?张旗鼓地?寻回来?。
可眼下是当着圣上的面,太监与内侍都?是见?证,即便被?抢走也就抢了,一支簪子而已,何况长公主?还神志不清。
皇帝要还是个人,顾念着君臣情分,就该赏自?己一根簪子或是一条发带,别?让自?己散着头发回去。
阙姚得了玉簪,便不再缠着小侯爷打转,在御书房里蹦蹦跳跳玩了一阵,又摸了方砚台,弄得指尖沾满墨渍,长公主?却也不在意,嘟嘟囔囔说了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一溜烟跑了出去。
殿外很快传来?宫女的惊呼声。
显然是没看住人,竟让长公主?一路畅通无阻地?闯进了圣上眼前去,自?知大?祸临头,吓得脸色煞白,忙进门连连磕头请罪。
好一个长公主?大?闹御书房,人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让他碰了个正着?小侯爷叹口气,比膝盖更累的是心。
本以为盛元帝会当着他面数落宫女,又要等候多时,小侯爷千锤百炼已然麻木,正垂眸等着,却忽然听那圣上开了口:
“行了,若是跪够了,就退下吧。”
皇帝靠坐龙椅上,微微垂眸,声色低沉,竟较前清朗了些?,轻笑道:“来?人!扶洛小侯爷下去,别?到时泪打红妆,再以为是朕欺负了你。”
洛千俞:“……是。”
闻言,面上恭敬内敛,实则脸庞一阵滚烫,手都?气得隐隐抖了起来?,心中大?骂狗皇帝,还敢拿荤诗逗你爹,让你做下面那个干不干?
勉强稳了稳心神,启唇道:“臣告退。”
说罢,他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这稍微起伏的动作便让小侯爷白了脸色,头晕目眩。
内侍连忙赶来?搀起人,洛千俞咬了下舌尖,勉强稳住平衡,掩下几分跪久后的僵硬 ,腿弯打着颤,向皇帝行了个礼,便转身退下。
天色彻底黑了下去。
月色愈浓,恐怕离宫门下钥不远了。
一出殿门,微风拂过?,才发觉中衣湿了一片,后颈也浸出冷汗。狗皇帝果然不做人,最终也没让青梅竹马的臣子挽上头发,踏着夜色出了殿。
小太监监眼见?着这位遭圣上责难的小世子,才明白方才御书房那几步全是强撑着的。一出殿门,脸色都?变了,瞧着那步数就像那初学走路的小鹿般,走在平地?还算过?得去,可一遇到个门槛,几乎是寸步难行,双腿发颤,抬都?抬不起来?。
“大?人,让奴才扶您吧…”
那搀扶他的内侍见?状,急忙蹲下身,作势便要跪下为他挽起裤腿查看。洛千俞脸色一变,只觉脸都?丢到西华门了,赶忙将?人拦住:“谢公公好意,我自?己可以。”
态度很坚决,小太监有些?遗憾,缩回手站起身:“那大?人您慢些?。”
来?时风雨无阻的一段路,出宫时却仿佛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足足用了三倍的时间。
不管怎样,好在长公主?出现的及时,贴身侍卫这事?算是蒙混过?关,倒也称得上是自?己的贵人。
说到贴身侍卫……
远远的,洛千俞便瞧见?宫门口停着的马车,以及一旁颀长玉立的身影。
出门遇到出气筒。
远远瞧见?自?家少爷,那侍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一见?到人,立刻飞奔过?来?,瞬间吓得面无人色,惊叫道:“公子,这是出什么事?了!?”
“发髻怎么散了,您的簪子去哪儿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一瘸一拐的,少爷您身子可有恙?”
小侯爷被?吵得头疼,铁青着脸色,“别?问?,回府。”
他看都?没看闻钰一眼,直接越过?自?家贴身侍卫,就要上马车,结果身影堪堪一顿,停在御位前,小侯爷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