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矛盾感,烧得心腑灼热,面庞却是冷意如常:“闻侍卫,是听不懂‘贴身侍卫’的含义??”

“几日前?,一纸契约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我找你来,是让你当?门神的?”

洛千俞见美人不语,握着折扇的那只手心紧了紧,随意一抬,扇柄抬起对方?的下巴。

闻钰身形一僵,眼中?少?有的浮现一丝诧异。

袖口?里溢出一阵清香。

“所谓贴身二字,就是要随时伴我身侧。”洛千俞不擅长哄人,更没?哄过闻钰这?种美人受,干脆不哄,厚着脸皮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道:“未经传令擅自离位,闻侍卫好大的架子,不说小爷风寒才?刚好,若是晕在了这?聚贤阁,我家的好侍卫打算何时发现?”

本以为对方?会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自己,却不想闻钰冷声?开了口?:“您有闲情打趣书生举子,不像是风寒初愈的模样?。”

洛千俞:“……”

第28章 第 28 章 没有,被摸了个遍。……

洛千俞侧过视线, 除了尴尬,心虚也占了部分。

方才从这道门出?去的?,先是楼衔, 后是陈伯豫, 想必闻钰都看到了, 说是目送也不为?过。

刚才从他这儿讨了嫌, 楼衔是生着闷气?走的?,那人跟他一个?年纪, 脾气?又盛, 只是不敢对着自己发,心里窝着火,也不知道怒气?之下,这厮有没有和闻钰说些什么。

楼公子暂且不提,陈伯豫受了他的?恩惠,可是湿着眼眶走的?, 这一前一后……是不是有点惹人误会?

不会被脑补成他小?侯爷拈花惹草, 被楼公子逮到一个?大型捉奸现场吧?好一个?“正房饮恨而去, 野花含泪欲泣”。小?侯爷捻紧唇畔, 立刻把这个?念头掐灭, 尴尬地不敢再想,同时?头疼得很,恨不得现在就即刻回府。

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对劲,他对着闻钰心虚什么?

仔细想来, 说到底,他又没杀人放火,闻钰没立场指责他,他更没立场对着一个?贴身侍卫心虚, 两人都名?不正言不顺,干脆豁出?去了。

反正他在闻钰印象里已差到极点,也不差这一个?头衔。

洛千俞无言以?对,却气?势不减,嘀咕道:“管的?真宽,你?当你?是谁?我家小?妾?”

“守好你?的?门便是,小?爷想调戏哪家举子还轮得到你?一个?侍卫置喙?”

这会儿宝贝侍卫不宝贝了,贴身侍卫也不用贴身了,小?侯爷默默撇清关系,双标的?明明白白,颇有书中渣攻的?风范。

闻钰微微一怔,继而侧过了脸,躲开抵在下颌的?折扇,低声道:“…无耻。”

洛千俞跟着一愣。

若是平时?听到这种话,依小?世子的?人设,准要发好大的?脾气?。

只是美人清隽卓然,长身玉立,玉灵剑未曾出?鞘,身上尽显冷冽之气?,却衬得眉心凤纹愈发艳了。

洛千俞轻咳一声。

闻钰这个?人,高风亮节,清风如玉,貌若姱容佳人,行如谦谦君子,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原书里如此,细细接触下来亦是如此。

即使入府已有数日,洛千俞却从未见过对方神色异样?的?模样?,虽是被自己抢来的?,却又好像从未归属于自己,当差就是当差,尽忠职守罢了。

除了淡漠、不屑与鄙夷,旁人大概很难在小?美人身上看到第三种眼神。洛千俞心中暗讪,如今能把主角受逼着说出?这两个?字,自己也算挺有能耐的?。

……

他错了。

调戏主角受比调戏老实人刺激多了。

小?侯爷慢半拍地回过神,强压下心底隐秘的?罪恶感,调笑道:“无耻?戏弄他几句就是无耻,闻家的?家规真是霸道。”

“看来闻侍卫当真还不了解我,别说是一平平无奇的?书生,就是先帝钦点的?京科状元,我也调弄得起。”

“再敢对小?爷无礼,小?心真纳了你?当小?妾……更无耻的?事,我还没对状元郎做过呢。”这话意有所指,尾音咬着牙,一副又浪又凶的?架势,颇为?逼真。

说罢自己耳根都发烫。

放过狠话,小?侯爷也就无意再逗留。欲收折扇转身就走,却不料那人忽然抬手,握住他的?扇柄。

洛千俞回撤了一下,没抽动。趁着这个?间隙,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顺势前移,擒住了他的?手腕。

洛千俞微微皱眉,莫名?有点慌:“……做什么?”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略略使力,筋络连着神经,小?少爷吃痛,手中扇子应声落地。也就在此时?,闻钰的?声音响起,有些沉:“属下留意到,少爷吃不了痛。”

“就像这样?,连折扇都疼的?握不住。与那日在青云巷尾的?院子里一样?,属下抱着您,手臂没怎么使力,小?侯爷却疼得发抖。”

洛千俞:“?”

自家侍卫声音沉静恭谨,瞧不出?一丝异样?,可开口说的?话却是贴脸开大,令人震撼无措。

“不仅吃不了痛……皮肉也比寻常同龄人娇嫩许多。前日驯服披风时?,缰绳磨破了手,直到现在还留着印子。”

被握着手腕,拇指却摁在了他的?手心,蹭磨而过,沿着残存的?红痕。

洛千俞抿唇,不明所以?,讶然到竟一时?说不出?话。

而对方平日握剑的?那只手,此时?却循着声,拇指顺势而下,压上腹沟的?凹陷处,沉声道:“腰处也细韧脆弱。夜市那晚纵是马匹受惊,可属下驭马时?,所经之路尚属平坦,就算有些颠簸,却不至于扭伤了腰……甚至走不了路,需被人抱着回府。”

洛千俞脸庞一热,弄不清这人要做什么,下一刻,却蓦然一惊,“……你?、闻钰!”

勉强掩下惊呼声,咬了下牙,红意瞬时蔓延上脖颈和耳廓。

“还有,披风马上前后不过一刻钟,少爷腿根处却好像磨破了皮,如今走起路来,虽然难以?察觉,却比往日愈加小心翼翼。”闻侍卫面不改色地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