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动作果然停了?。

可危机感没就此解除,他视野受阻,深知自己现在是案板上的一只咸鱼,被闻钰握住了?尾巴,压在岸上。对?方想翻身就翻身,想剥掉什么就会被剥个精光。

他动弹不得,只能另寻他路,试图谈判求和。

好在闻钰是个正?人君子,这点人人皆知,小侯爷虽觉忐忑,心?中却多少有了?分底气。

只听那人沉默少顷,开口问:“为何?不可?”

洛千俞愣了?下,闭而不语。

这个问题……

他原本是一个过路客,本不该和闻钰有任何?交集,先前几番出手相助,也只是作为一个路人,一个看过原著的读者,一个穿书者,仗着拥有上帝视角,冥冥之中成为拉了?主角受一把的那个人。

这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

他并不特殊,穿书后既没有凌云直上的野心?,也没有干翻敌人的金手指,他一心?求生,能顾的、想顾的、顾得上的也只有自己。

至于怎么会成为书中那神秘至极、令各大CP站和书粉们执着不已,卯足了?劲也想探命身份的神秘客,也纯粹是形势所迫,是一个不能诉诸于口的意?外罢了?。

撇去小侯爷这层特殊身份,以及与闻钰迟早会展开的交集与瓜葛,乃至后续撇不开绕不尽的渊源,他深知让闻钰知晓自己竟是那神秘客,并没有任何?益处或是意?义,只会徒增无用的情缘。

神秘客这个身份,应该就此消失。

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甚至画不成一页故事,既然是一场意?外,不如止步于此,也该仅此而已。

闻钰……却为何?有了?执念?

那人似乎在看着他,“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

“……”

怀中人依旧不说?话。

闻钰沉了?气息,见人依旧只字不露,竟又要抬手,欲掀开他的面围!

洛千俞心?中一惊,这主角受怎么学坏了?!!

他手心?一颤,连忙握紧那人衣角,可力?道发虚,猫爪一样的堪堪勾住。只好硬着头皮启唇,磕磕巴巴道出口:

“洛……罗矜玉。”

不仅姓也改了?,名也改了?。

谁成想,一向清冷如玉、正?直翩翩的闻钰这次却没那么好糊弄,不仅未曾轻信,还沉下声反问:“和前朝太子一个名字?”

接着,见状又要扯。

洛千俞要崩溃了?,只好软下声,“你、你放过我?……”

“只有阁下知道我?的名字,未免太不公平。”闻钰低声道。

洛千俞睫羽一颤,心?说?有道理啊,这要怎么答?大脑迅速远转,只好沉了?口气,无理硬绕上三?分理:“可你的名字并非我?主动打探,而是全松乘那狗贼说?的。”

“不想知道……也只能知道,没有不公平。”

这话虽然有点耍赖,但也成功让闻钰沉默数秒。

“那日?,小公子为何?出现在雕花阁?”闻钰沉吟少顷,缓缓开口:“为何?……要救我??”

洛千俞喉结微动,有些迷茫地蜷起手指,垂下眼帘,也幸亏此时方巾遮着面,闻钰看不到?自己的神情,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难答,一个赛着一个棘手,怎么答都?不对?劲。

刚张口,欲说?些什么,却戛然而止。

也就在此时,一道剑影打破宁静,破风而至,直奔闻钰面门袭来!

刃气四溢,掠光划影,只是未逼至近处,就已被那人察觉。

洛千俞视野受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呼一声,熟悉的悬空感再次袭来时,他知道,又他妈开始了?。

洛十府的声音如影而至,只冷冷说?了?四个字:“把人放开。”

闻钰看清来人长相,却对?这人有所印象。

记得上次在飞檐之上,神秘客有意?躲着自己,却忽然消失于檐角,便是跌落在这人怀中。

眼看着对?方被锦衣卫带走,闻钰才被迫停下脚步,那时起便断了?线索,只留下手中那条随风扬起的红色发带。

如今那条红发带重新缠回自己的手上,不仅没打算物归原主,就连原主也不想归还。

也幸亏这番心?理活动没让小侯爷知道,若是知道了?,准得惊呼主角受你变了?。

为了?条发带,为一个人,正?直如闻钰,怎会如此?

思考之间,小侯爷已被隔绝在战场之外,他禁不住竖起耳朵,听着这声音,隐约觉得这才是今夜最亮眼的对?战,虽然肉眼无法?看到?,但能与闻钰打的有来有回,刃声碰撞,这番是高手局。

仅是听闻,那激烈程度就已令他暗暗心?惊。

重心?之处愈演愈烈,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洛千俞心?中大叹口气,气得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今晚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要打,还他妈有完没完!这个刀光剑影,那个飞来飞去,可偏偏他是那个不能动弹的,只能眼看着城门失火,一次又一次作了?那无辜又躺着也中枪的池鱼。

洛千俞忍无可忍,郁气几乎要冲破药效,他抖着手,随手摸着捡了?什么,朝声音源头的两人丢小石子:“再打就都?滚回去!”

小侯爷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都?沦落到?这个境地,还要给人劝架,万般无奈下,出声解释:“闻钰,他是我?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