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洛千俞忍不住唤人,声音难得染上恼怒无措。
春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连拖带拽地将自家少爷从那人的桎梏解救出来。
小侯爷看了眼闻钰,又看向满脸愧意的春生,不由得心下了然。暗骂道,果然美人的威力深不可测,这美貌buff,就连他家小厮都被引去了注意,一时手里往了轻重。
倒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春生,洛千俞没说话,便由着他家小厮替他拍下灰尘,整理衣襟。
小侯爷衣袍凌乱,脖颈处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红晕,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慌乱。
见自家少爷欲言又止,却唯独不出言怪他,春生愧疚的头都抬不起来,红着眼圈帮小侯爷正衣。
然刚松了口气,却忽然感觉脚踝处有些紧。
洛千俞低头一看,登时愣住左边脚踝上,竟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红色发带。
末端还打了结。
这是……?
定睛看去,那不正是自己先前在楼檐上丢失的、后来东郎桥夜市上与闻钰书中第一次正式见面,在对方手腕上发现的那条!?
方才混乱之间,闻钰什么时候给他系上的?
不对……闻钰还没彻底醒过来,既还没恢复神智,那就是潜意识的行为?
洛千俞目光落在那红发带上,怔愣间,忽然有些顿悟。
一直以来闻钰追寻他的下落,未必是想扒马,亦或是执着于自己的真面目,而只是想把这红发带物归原主罢了。
因为闻钰秉性正直如此,而并非他这个人重要。
而兜兜转转,发带竟也回到自己手里……对于主角受来说,了却心中执念,算不算是彻底两清了?
如此思忖着,洛千俞心神微动,这倒是好事,于是迟疑间,倒也没伸手去解。
“春生,我们走。”
“是。”春生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什么,“公子,竹筐还在殿内,待小人取回来,里面还有折扇和香火呢。”
小侯爷应了声,春生转身,快步跑回大殿。
没过半晌,忽然听到殿内传来一声闷响,仿若有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在地。
洛千俞心头一跳,抬头看向大殿方向,春生身影消失在门内,没有任何响动。
“春生?”小侯爷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心中不由一紧,快步朝大殿跑去。
刚一进殿,便看到春生倒在地上,手中的竹筐摔在一旁,折扇、香火和水壶散落一地。春生脸色苍白,鼻子下竟渗出一道血迹。
“春生!”洛千俞连忙蹲下身,伸手去扶。然而,手刚碰到对方肩膀,却忽觉手背一热,低头看去,竟是一滴血滴落在自己手背上。
洛千俞一愣,下意识抬手摸向鼻子,指尖顿时染上一滴鲜红,竟是他的鼻子也在流血。
不好!
果然,小侯爷试图站起身,却发觉双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劲儿,头一阵发昏,仿佛有千斤重,视野都开始恍惚。
眼前周遭仿佛蒙上一层薄雾,连春生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失去意识前一刻,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模糊念头。
闻钰也中了香,药效更深更久,却没有流鼻血的症状,他和春生摄香尚浅,不该严重至此,究竟……哪个步骤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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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下,总旗行了礼,先一步告退。
洛十府抬眼时,发现兄长早已不见人影,果然没等自己,便独自一人加快脚步,踏着石阶上山。
夜色渐深,雾气弥漫开来,寒山寺的轮廓在月光下愈显幽静。洛十府默不作声,却觉过于安静了些。
刚走至寺门,却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侧门闪出,那人面上围着巾帕,手中端着一盏香火,步履匆匆,倒显得几分鬼鬼祟祟。
洛十府眉头一皱,心下生疑,便快步上前,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反手上折,惊得对方连连哀嚎。
“哎哟,疼疼疼!!”
“你是何人?……放手,放手!”那人声音颤抖,挣扎间面围也随之滑落,结合身着打扮,竟是寒山寺的方丈。
洛十府目光寒凉,手上力道不减,只冷声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
方丈疼得脸色发白,知道这不是寻常客人,连连遮掩:“大人轻着点!老衲,老衲……”
“胆敢虚言,现在便砍了你的舌头。”
方丈哪见过这阎罗架势,直接不打自招:“大人饶命!!老衲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违!”
“奉命?奉谁的命?”洛十府声音低沉,携着不容置疑令人胆寒之意,“还是你想等着下了诏狱再说!”
“大、大人饶命!”方丈瞳孔一颤,哆嗦着跪下,只好托盘而出:“前些日子,有两人分别找过老衲,给了些好处,叫老衲今日不开放寺门,香火一个时辰一换,还要老衲退远些,莫要打扰他们行事……老衲也属实是被逼无奈啊。”
洛十府闻言,脸色骤变,开口问道:“方才可有个公子进了寺?”
方丈回想着,点点头,颤声道:“是……是有这么一位公子,带着个侍从,直接进了大殿。老衲按照吩咐,没敢多问,只远远瞧着……”
“他人在哪儿?”
被这气势所慑,方丈哪有敢不答的:“大殿……在大殿里!老衲方才在他们进去前,按吩咐换了香火,便退了出来,至于那位公子现在如何,老衲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