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府见状,眼中怒火更盛,手中飞镖接连射出,逼得那黑影不得松了丝带,夺门而出,全力逃窜。
洛十府正要再追,却见那黑影已跃上高墙,转眼间消失在楼阁之上。
少年捏紧手心。
旋即转身,快步走到洛千俞身旁,蹲下身将小侯爷扶起,急切道:“阿兄,你没事吧?”
洛千俞勉强睁开眼,摇了摇头,音色有些发虚:“无碍,只是那香气……怎么有些古怪。”
洛十府皱了皱眉,伸手探了探洛千俞的脉搏,确认他并无大碍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高声喊道:“还不来人!汤池有刺客!”
不多时,府中的下人侍卫纷纷赶来,一进汤池,只看到满地池水,一片狼藉。小侯爷身边还有点点血迹,顿时吓得三魂七魄全飞,眼前一黑,踉跄站定。
洛十府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去追捕那贼人。待众人散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兄长身上。
洛千俞此时被点了穴位,只是着香太久,稍稍恢复些精神便很快就散了。只是眉间那滴血迹依旧醒目,宛如一滴朱砂。
他唤了声:“阿兄?”
怀中人并无回应。
洛十府伸手,指腹轻轻抹去那滴朱砂,刚欲俯下身。
一只胖鸟缓缓落在了小侯爷肩头。
抬起脑袋,煽动翅膀,朝他啾啾了两下。
超凶。
第15章 第 15 章 没有,被闻钰扑倒了。……
“这些看守和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主堂内,孙夫人气不可遏,痛骂道:“堂堂侯府,竟让一个贼人如入无人之境!倘若你出了什么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洛千俞怀中抱着手炉,桌上暖了热茶和汤羹,劝道:“娘,不能怪他们,那贼人身手了得,又用了迷香,防不胜防。”
“十府也是!平时不是自诩身手了得吗?堂堂锦衣卫千户,贼都跑到家里了,还放任那刺客脱身,存心让兄长置于危险之中?”
洛千俞听得冒汗,难怪洛十府原书后期与他兄弟变情敌,这番话的确偏心,炮灰听了想逆袭,反派听了当场黑化。
“洛十府是锦衣卫千户,又不是神仙。此番儿子能脱身,也多亏了他。”
“神仙?就算不是神仙,你四弟弟的名头,也着实不少。”孙夫人轻叹了一声,缓缓道:“千俞,你可曾听闻那‘鬼见愁’、‘催命阎罗’与‘血手四郎’?此等名号,任提其一,便是襁褓小儿闻之,亦能惊得啼哭不止。 ”
洛千俞一怔。
虽没心思听这些,但还是替洛十府说了句公道话:“打工人身不由己……或许他也不愿,但那是份内之事。职责所在,不得不做。”
“我不管。”孙夫人心疼的紧,捏紧帕子,“这些日子,你跪坏膝处,扭伤腰肢,骑马时腿还擦了伤!如今又有刺客竟胆大包天,潜入汤池心怀不轨。”
孙夫人轻移莲步,至小侯爷身前,温言劝道:“儿啊,此番接二连三的祸事,想来定是有邪祟作祟。”
洛千俞:“……”
“你四弟行事张扬,向来不知收敛,刑具之下,怕是招惹了不少冤魂,如今连累着,也缠上了你。”想到这些,孙氏心中顾虑顿生,面上不由得露出担忧之色,“依娘看,不如寻个日子,往城北的寒山寺里走一遭,诚心烧些香、拜拜佛,祈求佛祖庇佑,驱散这邪祟之气,保佑你身体康健、顺遂无虞。”
洛千俞自然知道这世上没鬼,一定要说什么不可抗力,都是该死的剧情杀罢了。
而受了这些伤,也纯粹是小侯爷太娇气。
可是他母亲作为纯古代人,却无从得知,只能把这些意外归咎于鬼神,倒也能理解。
小侯爷喝了勺银耳莲子羹,应下道:“好,择日再说……”
“不成,明日就去。”孙氏打断他。
洛千俞低咳一声,汤勺跌回碗中。
“如今科考在即,还能求愿你在那会试之上,文思泉涌,拔得头筹,光宗耀祖。”孙夫人越说越起劲,低声道:“昔日闻家获罪遭黜、家道中落之前,状元郎闻钰的祖父与母亲,就常往寒山寺参禅礼佛,听闻已是寺中常客。”
话题竟提到了闻钰。
洛千俞一愣,竟没忍住竖起耳朵,怕错过一个字。
“那寒山寺佛法灵验,声名远扬,只要心诚,定能蒙得佛祖庇佑。”孙氏双手合十,朝空作势点了点,“那闻钰当年一举夺魁,想来也多得寒山寺的照拂。此番前去,你定要诚心礼佛祈愿,必能高中皇榜,说不定也能给娘拿个状元回来。”
洛千俞:“……”
谁拿状元,他吗??
不过,当年闻钰的祖父和母亲竟是寒山寺的常客?闻钰也曾去过?会不会也是常客?
还是贵公子时期的闻钰……洛千俞无法想象。
三年前的闻钰,应该和自己现在一个年岁。
大概小小一只,虽然貌美,但能高中状元,想必是一心读书,无暇练武……胸膛应该没现在这般硬,也不能轻松抱起他,自己应该一招就能把对方撂倒。
无法想象闻钰若是遇到三年后的自己,会不会体会一把他前些日子体会过的羞恼,只可惜,那时他恐怕早已跑路,再也看不到这番光景。
想到这儿,洛千俞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明日你和你四弟一同去,带上两个小厮。”孙氏叮嘱道:“多拜会,诚心些,别急着回来…不枉为娘在那寒山寺捐了几百贯香油钱。”
小侯爷恹恹应下。
他想,明日一定要去,那便带上春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