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隽音没说话,抬起削薄的眼皮看?向古晋,眼中?满是浓烈的偏执。
“司隽音!”司云亭音量拔高,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重复了?一遍:“我说把手机还给古晋。”
闻简然横在两人面前,压低了?声音劝道:“隽音,你快点说手机在哪儿,不要惹你妈生气。”
司隽音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古晋,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里?。”
司云亭当即给赵助理?使了?个眼色:“去拿,再给古先生带一套新衣服。”
赵助理?躬了?躬身应下,手心都沁出了?汗:“是。”
说完,他?就赶忙上?楼去找东西了?。
司云亭招手,让秘书递来支票和笔,唰唰写了?一串数字上?去,然后撕下递给古晋:“抱歉,古先生,这?事是我司家的问题,我代隽音向您道歉。”
“这?五百万,算做是对古先生的赔偿和道歉。她年纪小,不懂事,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宽恕她的罪过。”
不愧是司家,家大业大,随便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他?奋斗这?么多年,全部的积蓄还抵不过一张薄薄的支票。
古晋瞥了?眼面前的这?张纸,没接。
他?知道司云亭这?是在拿钱堵住他?的嘴,希望等?他?出去了?不要再追究这?事。
毕竟司隽音不是一般人,维纳斯的未来还肩负在她身上?,若是这?种丑闻传出去,对司家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就算司云亭对司隽音的所作所为再失望,也必须要为她兜底。
古晋沉默良久,才说:“这?钱,我不需要。”
司云亭一顿,反应很快地说:“不够的话,那我”
她作势要重新写一张更高价格的支票,但古晋婉拒了?。
“我一分钱都不需要。”男人平静道,脸上?是看?透一切的疲惫:“这?事我也不会追究,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司总了?。”
司隽音蓦地抬起眼,犀利的眼神盯过来,狠声道:“你说什?么?”
司云亭略过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会处理?好,不让她再打?扰你的生活。但是这?钱,算是我们对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赔偿,请务必收下。”
古晋摇头:“多谢司董,但我真的不想要,收下钱,我会觉得备受侮辱。”
也是这?时,赵助理?带着古晋的手机和衣服下来了?。
男人冲他?礼貌道谢,沉默着接过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突然,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
“古晋,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司隽音夹杂着冷戾的质问回荡在整个房间,隔着数米,她双目黑沉如夜,无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古晋离开。
闻言,男人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身,看?着女子的眼睛,铿锵有力?说道:“司隽音,我从未喜欢过你。”
他?面色十分平静,看?不出愤怒和憎恨的痕迹,但这?两句话的冲击却?比惊涛骇浪还要大。
像是戳中?了?某个开关,司隽音看?着他?的眼眸,斩钉截铁地沉声道:“你撒谎。”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作多情?而?已,”在水里?泡过,古晋从身凉到心,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司隽音,你真的有病。”
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却?还蛮横地将他?困在身边,只要他?反抗,就用暴力?镇压,逼的古晋不得不服软。
虽然两人之间的近距离相处只有短短一周,但古晋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跟古鸿禧一样的毛骨悚然。
上?一秒对他?嘘寒问暖,下一秒就能莫名其妙暴走发疯,古晋前半生几乎要被古鸿禧给毁了?,难道后半辈子也要对这?种人屈服吗?
他?不得不承认,对外,司隽音是经商的天才,位高权重的继承人,钱权兼具,是万众瞩目的新贵。
但稍微接触一点就能发现,真实?的她心性偏执,情?绪多变,以自我为中?心随性惯了?,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她享受的,不过是所有人对她无条件臣服的快感,那扭曲的病态心理?,根本就不叫喜欢。
“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司隽音推开闻简然,大步迈着冲过来,一副要找古晋问个清楚的架势。
闻简然一把将她拦下,表情?犹豫又为难:“隽音,你怎么回事,冷静点!”
司隽音跟从前判若两人,表情?狠戾而?冰冷,看?得人心惊胆战:“爸,你放开我,他?就是口是心非,这?么些天以来,他?什?么样我清清楚楚!”
司云亭快要被她气疯了?,直接薅住人骂道:“司隽音,你疯了?吗?!要点脸行吗?”
司隽音指着古晋,眼神如寒冰地狱:“是他?撒谎,我是强迫他?没错,但他?自己也心甘情?愿!”
如果古晋真的委屈,为什?么不推开她?
如果他?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又凭什?么对她处处忍让,还主?动表露关心?
她是做的过分,但古晋不也照单全收,他?有什?么损失?
“啪!”
见她神志不清,司云亭再次给了?她一巴掌。
“你给我冷静一点。”司云亭板着脸。
这?下司隽音终于安静了?,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
古晋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于是把这?段时间心底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司隽音,你高高在上?,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没人敢说你的不是,因为你是司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