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古鸿禧以为司隽音决心要揪着这事不放时, 面前?的女子忽然缓和了脸色。
“我知?道,但?是下次,跟着我出来, 就不要搞这么严肃了。我身边一直都有保镖,安全不用担心,倒是你随身带着刀, 很?多场合都不好解释。”
司隽音神色关切道。
发现她并没有起疑心,古鸿禧立马换上了一副认错的态度:“是, 司总,我知?道了。”
揭过这个小插曲后,几人?并没有继续耽搁,而是抓紧时间?入场。
走到一半,司隽音忽然想起来什么,招手对国傲晴吩咐几句,随后古鸿禧就看着国傲晴转身,朝标场办事大厅的方向走去。
这变故有些诡异,两?人?之间?打的也?是哑谜, 古鸿禧既没看懂也?没听清, 不由得多心问了一句。
司隽音随口说她提前?预约了标场的拍卖会,所以让国傲晴凭着入场证去取拍卖徽章,到时候好凭借这个进内场。
古鸿禧心头闪过一丝疑虑, 但?没过多久,国傲晴就真?带着徽章回来了,他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三?人?将胸徽章别在胸口, 而后直奔会场。
标场里?各个展区都堆满了毛料,按照种类、品质、外观划分为不同的价位,越往里?走, 毛料的价格越高。
司隽音带着人?,对手边的那些低质毛料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朝着内场走去。
内场跟外场的布置有很?大不同,装修都大气不少,规格也?更高,里?面摆的全都是高端翡翠毛料。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着最中央那堆石头估量了。
不过这内场里?只有一小部分毛料是参与拍卖的,其他全都是按照正常采购流程,谁先看中谁就装推车里?取走,然后直接去柜台结账。
客人?可以选择现场切割开石,也?可以自己?带回去找师傅开,毛料售出后概不退换。
因为标场请的切割师傅都是行业内的老手,名声在外,手艺精湛,所以多数买家都选择现场开石。
从进场起,工作人?员就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份竞价本。
每块参与拍卖的毛料旁都有一个展箱,只要在竞价本上面填上自己?徽章的编号信息和竞拍价格,再将竞价页撕下投递进展箱里?,就能参与竞价,价高者得。
在展会结束前?一个小时,拍卖的结果会由工作人?员秘密告知?,交付款项后毛料就会打上买家的编号,代表已售出。
如果买家需要现场开,毛料就会被悄悄运至后方的VIP室内进行单独切割。
国傲晴推了个筐车,司隽音看中哪块,她就吩咐让相应展区的工作人?员搬到车上,同时,她也?挑选了不少拍卖的原石,竞价本已经撕了大半。
古鸿禧的眼睛一直盯着司隽音,见她只是俯身,在毛料原石上扫了几眼,就确定买还是不买,不免有些惊奇。
这些毛料从外观上看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刚从矿区开采运出来的,上面的皮壳纹路都还保存完好,只是皮壳质地不同。
古鸿禧对这些并不了解,就看一旁的介绍上写了水石、黑皮、黄细沙皮、老场后江之类的字眼,不同的皮壳对应着不同的价位。
进来的时候,在外场的低价毛料展区里?,古鸿禧注意到那边的价格普遍是十几万一颗。
而这内场的某些鸵鸟蛋那么大的毛料,价格竟然高达千万,就更别提那几块跟假山一样?的原石了,上面的价格数字都快赶上他的手机号码的长度了。
司隽音挑的很?慢,时不时还把原石拿起来,走到亮堂的窗边看了又看,然后拧起眉放下,继续寻找别的目标。
古鸿禧对赌石有些耳闻,但?基本都是从电视里?看到的,知?道这些不起眼的毛料里?可能蕴含着价值连城的翡翠。见司隽音光凭肉眼就能判断买与不买,他不由得好奇上前?问了一句:“司总,您挑这些的依据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国傲晴推车里?的毛料,基本上各种皮壳的都有,黑的白的黄的掺在一起,完全找不到共同点,司隽音却买的很?干脆。
“这里?面的水比较深,三?言两?语是说不明白的。”司隽音一边看一边说,随即目光偏了过来,挑眉道:“怎么,你也?感兴趣?”
古鸿禧没否认,只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第一次见,很?新奇。”
司隽音招手,让他们跟上自己的步伐:“我也只是跟着我爸学了点门道,基本上还是赌运气。”
“赌运气?”古鸿禧不明白,司隽音像个老手一样?,都买了这些多石头了,还只能说是赌运气吗?
内场的出绿概率应该很高吧。
司隽音不以为然道:“神仙难识寸玉,更何况我们只是用肉眼去观测,内里?到底是什么样?,只有切开了才知?道。”
几人?走走停停,来到了一处人?多的展台,司隽音瞧中了一块老象皮毛料,但?是很?犹豫,看了好半天?都没能定下来要或不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出现在几人?身边。
他扫了一眼司隽音手里?的毛料,淡淡开口道:“这块儿虽然皮壳上有松花①,但?纹路从中间?开始断裂,外表过于光滑,一点杂质都没有,就算能出绿,质地也?未必纯粹。”
司隽音闻声望去,待看清面前?中年?男人?的面容后,她讶然一笑:“原来是卢会长,幸会。”
卢德庸也?同她打了个招呼:“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还能不能像去年?那样?再碰见你一回呢。没想到就那么好运气,又见面了,司总。”
司隽音客气道:“卢会长太见外了,去年?那块玻璃种,还是多亏您掌眼②,不然我就错过了。”
卢德庸看了看她身边的两?个助理?,问道:“你爸今年?没来?”
以往这种标场,他可最喜欢来逛逛了。
司隽音无奈道:“他最近太忙了,实在抽不开身,已经泡在实验室两?个多月了。这不,今天?就派我来看看,随便挑几块碰碰运气,就当买个乐子。”
卢德庸低头往她的推车里?看了看,见她挑的数量虽然多,但?都是块头不大的老坑毛料,而且表皮看上去纹路清晰,出绿的概率很?大,就知?道司隽音的眼光绝不仅仅只是她嘴上说的碰碰运气那么简单。
闻简然那双眼睛才厉害,司隽音跟着他学了不少,即便偶有失误,那又能差到哪儿去。
对这些推车里?的,卢德庸没多说什么,毕竟司隽音已经挑的差不多了,他就不好再去没事多嘴。
两?人?简言聊了会儿,卢德庸作为A省矿业联合协会会长,有几十年?的行业经验,对翡翠的鉴定、挑选有着尤为独到的眼光,他的这几句点评,基本就能断定司隽音手里?这块毛料的成?品了。
于是司隽音选择相信卢德庸,放弃这块毛料,转而去看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