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跟你分开回了家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我们的婚礼日期尽量定在周末或者节假日吧?’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希望你能做他的伴郎。”
“......”薛恨差点被喉间的粥呛到:“咳伴郎?”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赵枝玉十分温柔地拍了拍薛恨的脊背给他顺气:“吓到你了?”
“不是...”薛恨没想到方越澜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方越澜这样的人,人缘极好先不说,就是那个间接害得薛恨这么惨的王八蛋贺三少,对方越澜来说应该是更好的人选才对。
“不只是你,我也很惊讶。”赵枝玉仿佛是有什么读人心的本事:“阿澜的朋友很多,跟他说得上知心话的细数下来也有好几个,但他还是坚持让你做他的伴郎,我问他为什么,他是这么回答的”
赵枝玉顿了顿,拿过一边的汤盒打开了盖子递给薛恨才继续说:“他说,小恨现在的工作有了起色,以后走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燕市不是那么好混的,有人脉和没人脉是两个概念。”
“他希望通过他的婚礼,让你被别人注意到,也让他们知道,你在燕市会有方家少爷为你撑腰。”
赵枝玉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婉的笑容,她的外貌条件很好,说话的声音十分轻柔,语气也轻缓流畅,说出来的话十分有信服力。
薛恨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方越澜居然暗地里这么挂念着自己,哪怕他们毕业之后联络得不再密切,哪怕他们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薛恨低着头看着碗里仅剩不多的浓稠粥点,还有一边热气腾腾的汤,心里的温暖一如当年方越澜勇敢站出来为他辩白时。
只是这样的感动不能再走一次歪路方越澜很好,可赵枝玉也很好。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拿薛恨当好朋友,薛恨怎么可能再有底气,去觊觎自己不该觊觎的东西,去爱一个对自己多加关怀,却有别于高高在上施舍的好朋友呢?
薛恨觉得自己没贱到那个程度,否则他也对不起方越澜的这份友情他会放下。
病房里沉默了很久,薛恨才对着赵枝玉上扬了嘴角:“谢谢,我希望你们永远幸福。”
“那就借你吉言了,我保证你会是我们婚礼上最俊美的伴郎。”
他们相视而笑,出门去接电话的方越澜不知道这一幕。
电话是贺钦打来的,不知道这尊大神今天是怎么回事,从中午他们一起吃饭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后来居然还提出了希望方越澜能帮他带点药去给薛恨的请求。
方越澜虽然惊讶,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贺钦给的说辞是:“我跟他之间出了点误会,我下手狠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误会,但能让贺钦都自认下手狠的,方越澜料定了薛恨状态很糟,饭局结束之后贺钦更是亲自去药店买了一袋子药递给方越澜:“麻烦你了。”
方越澜回“跟我客气什么”,秉着尊重他人隐私的美德,他没打开密封袋看,也就没有发现,密封袋里放着的药根本不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而全是消炎修复的,外用内服都有。
那之后,贺钦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他回家去谈点事情,于是本来打算开车送方越澜夫妻俩去薛恨家的贺钦纠结了。还是方越澜拍了拍贺钦的肩膀:“没事的,交给我吧,放宽心,小恨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们大学打了这么多次架,不也好端端的吗?”
“......嗯。”贺钦又道了一声谢后驱车回了贺宅,中途接到方越澜的电话,说薛恨的手机一直关机的,他们准备去薛恨家看看。
贺钦心不在焉地在贺宅呆了一下午,其间给方越澜发了好几次短信询问找到薛恨没。
结果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让贺钦打了电话过来问:“找到他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别担心。”方越澜听着贺钦略显焦急的话,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很快就又被方越澜忽略过去:“我和枝枝刚才去他家里,敲了半天门他才来开的,刚开门就因为高烧晕倒了。”
“晕倒?”
“嗯,我和枝枝把他送来医院里输液了。”方越澜叹了口气:“以前小恨体质很好的,跟你打完架都生龙活虎的,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个样子,小可怜。”
贺钦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前,指尖颤了颤:“在哪个医院?”
“嗯?”方越澜顿了顿:“市三医,这里离他家近一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贺钦的声音隔着电话时显得有些失真:“今天的事谢谢你,越澜。”
方越澜下意识说了句“不用谢”。
“嗯,我还有事,有空请你吃饭,再见。”说完贺钦就挂断了电话。
站在原地的方越澜不解地挠了挠头:所以贺钦到底在谢自己什么?买药的事不是已经谢过好几次了吗?
奇怪的疑惑增加了。
......
第7章 “怎么会有人顺路顺到医院里”
方越澜和赵枝玉很仗义地在医院里守着薛恨输完了最后一瓶药水。
彼时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一刻了。他们叫来了护士为薛恨拔针,在薛恨手背上留下了一个针眼。
拔针之后薛恨就想下床回家,方越澜却拦住了他:“你现在这个状态,回了家去万一又发烧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夸张?”薛恨不以为然,却被方越澜按住了肩膀:“不行。”
方少爷难得态度有些强硬:“你老老实实呆在医院里休息,我给你找个护工守着,明天我跟枝枝再来守你。”
“我真没事......”薛恨有些无奈地说,可方越澜依然不打算让薛恨离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我要是让你出了这个医院的门,你明天肯定不会再回来输液!”
“......”薛恨心虚地别过了脸。
“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方越澜恨铁不成钢地说,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让枝枝把她的朋友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别别别”薛恨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呆在医院里还不行吗?”
方越澜哼了一声:“条件这么好不谈恋爱,可惜了。”
“......”薛恨和方越澜又周旋了两句,才终于把这对夫妻送走。临走时方越澜还叮嘱:“好好休息!”
薛恨点头,打算等他们走远了再偷偷回家他不喜欢呆在医院里,哪怕方越澜专门给他搞了个单人病房。
结果还没等薛恨算出方越澜他们的电梯到了哪一层,病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薛恨说了声“请进”,一个穿着朴实的中年女人就推开了门:“请问是薛先生吗?我是您请的护工,今晚由我在这里照顾您。”
“......”得,薛恨彻底打消了溜之大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