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不以为然,他年少时也有过一段放纵不羁的日子。
“嬷嬷继续帮我看着便是。”
谢玄这是下了定论了,方嬷嬷便不再说什么。
谢闵安很是享用施施的温软娇躯。
起初他真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特别,只当是人人都会做的一件事罢了,尤其当它和嫁娶绑在一起,涉及朝堂利益时,谢闵安便更觉它是人生的例行公事一件。
当然他听说这件事是很有乐趣的,可及至真正行乐的时候,他觉得其实不太一样。
他的那些同僚提起房中乐总一副贱兮贼兮的样子,令他多多少少觉得此事有所不光彩,为君子不齿。现在想来,他不齿的应是他那些沉迷喝花酒的朋友。
至于施施,他是很喜欢的。
他喜欢她在他床上总是一派天真的模样,所有的反应又都那么诚实。他曾问她是否他所做的一切真的令她感觉那么刺激,还是她也在刻意取悦他。施施不好意思地说:“是真的,有时我也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了,忍不住就会叫很大声。”
谢闵安立即说:“毋需控制,我喜欢听你叫。”
施施更加不好意思了,心中却也升腾起一朵小小的欢喜。
“你呢?你都不叫,是你觉得没有那么舒服吗?”施施用指甲戳着他衣襟上金线绣花的问他。
这回轮到谢闵安不好意思了。“我也是舒服的。”他低声说,脸上的神情有些赧然。“只是男女在这件事的反应有所不同。”
施施哦了一声,说:“我很少看你失控,失控的总是我。”
谢闵安想说不是的。从他在书房要她的那次起,他就知道自己失控了。遇见她之前,他绝不认为自己会是做出这种事的人;遇见她之后,他好像变得任性了,心中不再有那么多应该不应该,想做什么便做了。虽然后来他没再在白天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浴桶里与她共浴、月色下撩拨她的衣衫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做得第二天她起不了床,他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欲望。多少次他看着她,只想岁月静好地度过这一天,结果还是不受控制地解了她的衣带将她吃干抹净。他喜欢在她身体上探索,尝试各种可能令她兴奋的动作,最后照例令自己也兴奋不已,两人一同共赴极乐。
这样好吗?最近他时常问自己。可他感觉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她在一起时,事情变得特别简单,他不用再苦苦思索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也不必猜测别人心思或是提防谁。施施对他没有目的,就连取悦他的目的也没有当然她是希望他快乐的,但不是那种以下对上的固宠她经不起撩拨,常常几下被他弄得丢盔卸甲,只能任他摆布,最后总是先他一步失去意识或是沉沉睡去。他没有在她身上见识过什么技巧或是手段,但他一点也不失望,他喜欢如一张白纸的她,她的反应都是他开发出来的,她会的也都是他亲手调教的,他慢慢将她染上他的颜色。
这些他不会告诉她,出于他自己也道不明的原因,他希望维持自己在她心中谦谦君子的形象,而且是唯一的那个。
谢闵安吻了吻她的额,“和你在一起,我总是享受的。”
“是吗……”施施沉思着,忽然仰起脸望着他说:“你知道吗,姐姐们教我的招数我一直还没来得及用。”
“哦,是什么呢?”谢闵安波澜不惊地问,实际心里已经暗暗惊喜加期待起来。
“就是,呃,就是……用嘴含住你的那个东西……”施施羞赧说。
“你想这么做吗?”谢闵安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喜欢,所以之前我都没有这样做。”老实人施施老老实实答,“我总觉得把它放进嘴里怪怪的。”
“那就先不要。等你确定想了再说。”谢闵安道。
施施心里一阵感动。这就是谢闵安,他会循循善诱引导她做很多事,但从不勉强她。他本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对她为所欲为,何况只是这样一个小细节,但他总仿佛有无限耐心,等候她真心实意准备好的那刻。
她一定会想念这个人的,待她离开这里以后。施施把头轻轻倚在谢闵安肩上,想。
晚上两人行房的时候,谢闵安突然道:“施施,给我生个儿子吧。”
施施正被他插得魂不守舍,听到这句话还是瞬间清醒了不少。
“闵安……你不知道…我是要走的吗?”她仰着一张汗涔涔的脸看他,有些不忍说出这句话。
谢闵安愣在那里。
“走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我的人吗?”
“我是你的。可王爷在进府的第一天就告诉过我,时机到时,就会遣我离开。”
“什么时机?”谢闵安眉头紧紧皱起。
“大概是,你厌倦我的时候?”眼看谢闵安变色,施施赶忙又补了一句:“或是王爷认为合适的时候。”
殊不知这句话令谢闵安脸色难看更甚。
父亲,这两个字是一座大山。起码对谢闵安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施施,本来他几乎头一次对父亲生出了类似真正感激的感情,然而顷刻间,他便明白,这果然是一场幻觉。
淮南王就是淮南王,他运筹帷幄了一生,怎么可能放弃「控制」这件事。他更是他从小赏玩到大的棋子,他注定要成为他最得意的作品。
然而现在,他决意为自己反叛一次。
“父亲,我想将施施留在身边。”谢闵安找到谢玄,开门见山地禀明了自己的意图。
谢玄一点也不意外会有这一天,只是比自己预想得到底快了一点。
“你该知道她的来历,闵安。”谢玄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
“儿臣知道。儿臣现下只希望将她留在身边,不谈名份其他。”这是谢闵安的缓兵之计,他知道父亲不可能在眼下答应更多。但是,待以后施施有了子嗣,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我不好,闵安,我忘了告诉你这女子是注定留不长久的。她进府前我便告知过她这点。”
虽这么说,谢玄却是一点愧意也无。谢闵安在心中冷笑,事到如今,他怎会猜不出父亲是故意的。他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等到他动情的这天,再亲手夺去他难舍的东西,然后告诉他,他的继承人不应为任何人、事附着。从来都是如此,从小他就这样操纵着他的人生,冷眼旁观他为他死亡的鸭儿大哭、发卖那个一心向着自己却被他认为会把自己惯坏的丫鬟。他就这样一步步地剥离掉他生命中所有温暖的事物,逼着他冷硬起来,在他眼中,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合格的王府世子。
像他一样冷硬的人。
可他不愿像他。有时他甚至觉察自己恨他。
就好比,现在这种时候。
谢闵安很好地伪装起自己的情绪,故意以一种随意的语气说:“父亲,你知我有一些洁癖。我用惯了施施,便懒得再去习惯新人。若有下一个女人,那该是我的王妃了。”
“是吗?”谢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说,“若你的王妃知道你只有过这一个女人,指不定会以为你专宠于她,如此,本王倒该为你再选一名女子,免得你来日后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