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摆摆手,却又咳出一口血来。
直到安德轩昏迷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 这座墓早已被他们动了手脚。表面上我们都参与了法事,但真正主持的只有安德轩一人。我和龙栖渊都不通法术,全靠他来请神驱邪。
沈家兄弟算准了这一点,精心设下陷阱。若不是我会控梦术能够进入他的梦境,安德轩必死无疑。但我想不通,为何偏要害安德轩?沈家和魔族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一道微弱的光芒引起了我的注意。安德轩正捧着那枚粉钻戒指出。
“你找到了?”我惊讶地凑近看,“昨晚那么黑,水池底下堆满了烂泥,你居然找到了?”
“找了好久。”他轻抚戒圈,眼中满是温柔,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既然若云现在不愿意收,等她想要的时候再送出去。”
我忍不住打趣道:“说起来,第一次亲亲啥感受?”
他的耳根瞬间红透,支支吾吾道:“太快了,都没来得及感受。”
休息片刻后,我们继续前行。血色长河仿佛无边无际,河水散发着腥臭味,不时有黑影在水下游动。走着走着,眼前景象突然一变。
第三百四十五章 左脸挂彩
我们站在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树叶泛黄,随风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对面是一所中学,穿着八十年代校服的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
“这是怎么回事?”安德轩一脸困惑地环顾四周。
“应该是梦境主人的记忆。”我说着,目光落在校门口。
很快,两个少年从校门里走出来。他们穿着足球队服,一个左脸挂彩,右边眼睛肿得像桃子。正是年轻时的沈远和沈潋。
“沈远,那个球明明是他们犯规在先,你有啥资格给我警告?”沈潋怒气冲冲地推搡着哥哥。
沈远躲开他的手,疼得龇牙咧嘴,“我只看到你撕扯对方球员!”
“就算我该吃黄牌,你也不能打裁判吧?我可是你亲弟弟!”沈潋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我爱当裁判,你管得着吗?”沈远倔强地瞪着弟弟。
兄弟俩各自气鼓鼓地走向相反方向。突然,他们同时想起了什么,异口同声:“云芷呢?”
两人火速冲向幼儿园。天已全黑,路灯昏黄,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蹲在路灯下抽泣。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怀里紧紧抱着书包。
“对不起云芷,二哥忘记接你了。”沈潋伸手要抱她。
小女孩撅着嘴躲开了,泪珠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兄弟俩立刻扭打起来,互相指责对方。一个说你先动手的,一个说你先忘记的。直到妹妹哭得更大声,他们才停手,手忙脚乱地哄她。
最后买了个巨大的糖画,小女孩这才破涕为笑。她一手牵着大哥,一手牵着二哥,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画面一转,兄弟俩已经长大成人。沈远戴着眼镜,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沈潋则满臂纹身,叼着烟,一身痞气。
“云芷今天放假,你把纹身遮住,别让她看见。”沈远命令道。
“行啊,自从老爸走后,你说了算。”沈潋冷笑一声,却还是去换了件长袖衬衫。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在一间昏暗的书房。沈远正在翻看一本泛黄的古籍,沈潋倚在门框上。
“你真要这么做?”沈潋的声音沙哑,“爸临走前说过,那东西不能碰。”
沈远头也不抬,“为了若云,值得。”
“可是...”沈潋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行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书房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照着兄弟俩的影子在墙上摇曳。沈远合上书,抬头看向窗外的月亮,“等安德轩死后,若云就会回到我们身边。”
“你就这么恨他?”沈潋问。
“不是恨,”沈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只是他不配。”
我和安德轩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惊。原来沈家兄弟是为了阻止若云和安德轩在一起,才设下这个局。
“我们得赶快找到出路。”我拉着安德轩说,“你的伤势在加重。”
他点点头,却突然跪倒在地,“我...我撑不住了...”
我扶住他,却发现他的体温在急速下降。远处传来阵阵魔物的嘶吼,血色长河开始翻涌。我们被困在这片梦境中,而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
夜色如墨,沈家古宅里一片寂静。庭院深深,古老的建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沈远站在门口,看着沈潋指尖夹着的那根烟,眉头紧皱。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带着呛人的气息。
“给我!”他一把夺过那根烟,扔出门外,烟头在地上划出一道微弱的火光,“爸现在病得这么重,你还敢在这抽烟?”
沈潋冷笑一声,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屑:“他现在这样,是报应!吞云吐雾这事儿压根不重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打火机的边缘,眼神阴郁。
我站在一旁,能感受到沈远身上瞬间迸发出的怒气。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就在他要发作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猜猜我是谁?”
一双柔软的手捂住了沈远的眼睛。指尖微凉,带着少女特有的温柔。
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浅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笑容明媚得像春日里绽放的花。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若云?”安德轩在我身边轻声惊呼,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认错。眼前这个女孩与沈若云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她身上没有沈若云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傲,反而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眼睛里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云芷,”沈远无奈地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虽然近视,但还认得出自己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