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刚修成人形时......”大濋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他双手抱拳，神情越发恭敬，“恰好遇到刚获得神格的玄昊大人。那时我心有疑惑，便向他请教能否有朝一日飞升成龙。玄昊大人说，只需在此专心苦修，定能如愿。”

说到这里，大濋的目光转向那道若隐若现的界域裂隙。“于是我就在这湖底守着这道裂缝，守护了整整七千载！玄昊大人曾言此处封印着一头邪龙，万万不能让它逃脱。”他叹了口气，“这两年空间裂隙越来越不稳定了，恐怕就要失控了。”

“你说错了！”一直沉默的卓玛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玄昊明明就在裂缝里面！”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你说玄昊在里面？”

卓玛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那日我在湖畔嬉戏，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天空。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到处都是漂亮的宝石。还有一头湛蓝色的神龙，他说他叫玄昊。”

我与龙栖渊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个消息太过意外，完全打乱了我们的预想。

大濋却不肯相信，他激动地挥舞着三叉戟。“不可能！玄昊大人怎会在里面？他明明让我看守这恶龙......”

“就是玄昊！”卓玛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在龙族圣殿呆了许久，直到上次龙吸水，界域裂隙松动，他给了我一片龙鳞让我逃出去。可惜被大濋爷爷发现，虽然我用龙鳞逃脱了，灵魂却被他强行禁锢......”

我陷入沉思。按理说玄昊应该还在东渊江底下，怎会在此发动龙吸水？这其中必有蹊跷。

难道这世上有两个玄昊？还是说......他也有个像龙栖泽那样的兄弟？种种可能在我脑海中露出，却没有一个能完全解释眼前的状况。

我眼珠一转，决定换个方式试探。“大濋兄，”我故作轻松地说道，“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是谁了？”

大濋立刻举起三叉戟，做出防备的姿态。“不行！玄昊大人命我看守，半点东西都不许流出！”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只说不让里面的出来，又没说外人不能进入呢。”

大濋愣了愣，显然被这个说法打动。“这倒是......”

“这智商，难怪成不了龙。”安德轩在一旁小声嘀咕，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洞穴中依然清晰可闻。

大濋似乎没有听到这句嘲讽，他思索片刻后终于点头。“那好吧！”

“成交！”我爽快地应下。如果里面真是玄昊，新仇旧恨一起算。如果不是，说不定还能结个盟友。有龙栖渊在，区区界域裂隙又有何惧？

大濋开始启动阵法，洞穴中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那道裂缝缓缓张开，湖水倒灌而入，在空中形成一道水幕。

我拉住安德轩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你留在外面。”

他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好。”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露出一点不安。

“如果三日后我们还未出来，赶紧找玄门的人吧，带着卓玛离开。”我从怀中取出玄音珠，这是我这些日子一直温养的宝物。“这颗珠子已经被我温养了几天，你帮我交给柳雨柔，她会知道怎么处理。”

安德轩紧握珠子，声音有些哽咽，“姐，姐夫，务必安然归来。”

我笑着挥手，不愿在临别时表现出任何软弱。转身与龙栖渊并肩而立，看着那道漆黑如墨的裂缝。空间内远比想象中宽阔，下潜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斗拱飞檐，再往下，一座完整的龙宫赫然呈现在眼前。

宫殿的规模远超预期，殿宇层叠，金光闪闪。四周游弋着无数五彩斑斓的游鱼，珊瑚和海草在水流中轻轻摇曳。这般景象，与卓玛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龙宫巍峨壮丽，远远望去竟比东渊江水下的龙宫还要大上一圈。殿宇连绵，气势恢宏，却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萧瑟之意。

第三百二十三章 界域裂隙

珊瑚屏风层层叠叠，象牙铺就的地面泛着莹润光泽，可惜到处都是污垢，显然许久无人打理。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水藻，曾经金碧辉煌的装饰早已褪色，只剩下暗淡的痕迹。

我和龙栖渊拾级而上，目光所及之处，寝殿中的家具都破败不堪。檀木桌椅上落满了厚厚的尘埃，精美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黯淡无比，在幽深的殿堂中投下斑驳的影子。四周寂静得可怕，连水流的声音都听不见，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凝固。

“这里太安静了。”我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这份死寂，“卓玛说得没错，界域裂隙里确实藏着一座龙宫，只是...这里像是很久没有生灵居住过。”

龙栖渊站在我身边，眉头紧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的纹路，神色越发凝重。

“怎么了？”我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龙栖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里...是东渊龙宫。”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更多的是不解。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露出一点困惑，显然也在思索这座龙宫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东渊龙宫？”我惊讶地看着他，“不可能吧？东渊龙族的老巢不就在东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建筑布局完全相同。”龙栖渊的目光在四周游走，“每一根柱子，每一扇门，甚至连装饰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是这里更加陈旧，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侵蚀。”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我在那里待了近百年，绝不会认错。”

我不由得点头。他在东渊龙宫里可是身兼数职，又当厨子又做清洁工，晚上还得偷偷溜出去修炼。对那里的每个角落，他确实了如指掌。

“会不会是玄昊把龙宫搬到这里来了？”我一边走一边分析，“毕竟东渊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们这里。”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风突然吹过，吹得珊瑚屏风簌簌作响。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这风里带着一点诡异的气息。

龙栖渊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东西在移动。”

我们加快脚步，很快来到了主殿。推开那扇雕刻着双龙戏珠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

主殿比其他地方更加破败，地砖开裂，墙壁斑驳，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殿顶的琉璃瓦残缺不全，透过缺口可以看见外面昏暗的天空。

龙栖渊突然将我护在身后，声音低沉：“小心，此地龙威滔天。”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铁链晃动的声响。我抬头望去，只见一条蓝色巨龙正从殿柱上缓缓爬下。

它的身形庞大，通体覆盖着靛蓝色的鳞片，每一片都泛着冰冷的光泽。那双龙爪被寒铁锁链紧紧束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金色的竖瞳中闪烁着愤怒和痛苦的光芒。它低头俯视着我们，发出低沉的咆哮：“尔等何人？”

那声音沙哑而苍老，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我仔细打量着这条巨龙，越看越觉得眼熟。

那靛蓝色的鳞甲，泛白的胡须，分明就是玄昊的模样！

“玄昊！”龙栖渊厉声喝道，显然也认出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