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安德轩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点颤抖,“我们从西宁开到这里至少八百公里,可油箱还剩三格油,跟出发时一模一样。”
他的话让车内温度仿佛骤降几度。这里海拔四千多米,夜晚温度本就极低,可更让人发冷的是这诡异的情况。
“有东西在暗中操控。”龙栖渊凝重道,他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若隐若现,“天亮前最好别再走了。”
我靠在座椅上,太阳穴突突地跳。高原反应让我头疼欲裂,意识逐渐模糊。耳边似乎传来安德轩和龙栖渊的交谈声,却怎么也听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等适应了光线,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放眼望去,黄沙戈壁连绵至天际,远处雪山巍峨。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生命禁区索南草原。荒凉的地表上寸草不生,空气稀薄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回去的路。”安德轩说着,发动了车子。
没有导航,只能靠龙栖渊用星辰易数指引方向。他的法力在这片土地上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显得有些不稳定。
车子缓慢前行,轮胎碾过砂石发出咯吱声。突然,车身一沉,开始不断下陷。
“糟了,是流沙!”安德轩死死抓住方向盘,试图倒车,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车门被压得纹丝不动,后座已经完全沉入沙中。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我能感觉到车身在不断下沉。
千钧一发之际,龙栖渊飘出车外,释放法力将我们拉了出来。阳光穿透他的身影,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虚幻。
“快回来!”我连忙喊道。在这种地方,他离开我的身体太久会很危险。
他刚回到我体内。
车子刚走不远处就又停了下来。戈壁滩上的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
黄沙漫天,天地间一片昏黄。我站在坦克300旁,看着安德轩蹲在车前忙活。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什么,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这片荒芜之地,每一滴水分都显得格外珍贵。
“姐......”他站起身,挠了挠头,眉头紧锁,“燃油泵坏了。”
我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荒凉的戈壁上,连一根草都看不见,只有层层叠叠的山脉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在这片寸草不生的无人区,一辆抛锚的车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催命符。
风沙呼啸而过,我下意识地拉紧了外套。安德轩踢了踢轮胎,懊恼地嘀咕:“早知道就买大G了。这破坦克,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要不是非要飙一脚油门,也不至于把燃油泵搞坏。”我转头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咱俩谁也别说谁了。”
他立刻噤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阳光毒辣地照在我们头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打开水壶,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戈壁的寂静。一辆皮卡正向我们驶来,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帘幕。车还未停稳,就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探出头来。
“车坏了?”他的目光在我们的坦克300上扫过,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刚才远远看见你们陷在流沙里,能出来也是命大。”
我和安德轩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我们的冷淡,他敲了敲自己的车门。瞬间,七个男人从车上跳下来,个个面色凶悍,身上带着常年在荒野生存的痕迹。他们散开站立,不动声色地将我们包围。
其中一个穿藏服的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的眼神桀骜不驯,像只年轻的狼。他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打量着我们,仿佛在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来者。
“是你!”安德轩突然叫出声,身体微微前倾。
我这才认出来,这少年正是在街上偷了安德轩钱包的小贼。那天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拥挤的街道,少年敏捷的身影,还有安德轩气急败坏的追赶。
皮夹克男搂住少年的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哟,还是老相识?”
“不认识。”少年冷冷道,语气不屑,“就是偷过他的钱包。”
“古驰限量版那个?”皮夹克男笑着问,眼神却变得危险起来,像是盯上猎物的豺狼。
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在一点点紧绷。这伙人不简单,能在无人区自如行动,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他们的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危险,仿佛随时会亮出獠牙。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吴。”皮夹克男说,目光在我和安德轩之间来回扫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无人区腹地。”
我面不改色,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自驾游迷路了,我和弟弟想找个景点,结果开到这来了。”
吴哥身后的人发出一阵哄笑,笑声在空旷的戈壁上显得格外刺耳。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戈壁滩秘密
“迷路能迷到这儿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阴阳怪气地说,“这地方连向导都不敢随便进。”
我心里一紧。确实,要不是那个诡异的困意,我们也不可能误入这片禁区。现在想来处处透着诡异。
“上我们的车吧。”吴哥突然说,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提建议,但眼神中的威胁意味却不容忽视,“你们这车是开不了了,我送你们离开这里。”
安德轩凑到我耳边,声音里带着紧张:“姐,怎么办?”
我盯着吴哥脸上那道疤痕,那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巴,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我轻声道:“先上车。”
这种时候,我们别无选择。但我知道,一旦上了他们的车,就意味着将命运交到这群人手里。
风沙更大了,天空中的太阳被黄沙遮蔽,显得暗淡无光。我看了眼坦克300,这辆陪伴我们走过无数路程的座驾,现在只能孤零零地留在这片荒野中。
吴哥的手下已经开始搬运我们车上的行李。我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很专业,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那个穿藏服的少年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拉着安德轩走向皮卡,心里盘算着对策。这片戈壁滩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群人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连绵的山脉。傍晚,天际泛起一抹深紫,远处的雪山在夕阳余晖中带着淡金色的光芒。寒意悄然袭来,我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气味,汽油、烟草和干粮的味道交织在一起。驾驶座上的男人时不时瞥向后视镜,那眼神让我心里泛起一点不安。
“姐。”安德轩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这群人不对劲。大老爷们往无人区跑,还对地形这么熟悉,肯定有问题。”
我把手中的午餐肉罐头放下,咸得嗓子发干。金属罐头在暗淡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上面的油渍在颠簸中缓缓流动。
“在荒野中畅行无阻,全是些挖坟掏鸟的主儿。”我拧开水壶灌了一口,“我们这是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