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眼罩看清是龙栖渊,龙栖泽吓得跳开老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咋又回来了?”

衣柜里钻出龙心月,欢喜地扑向龙栖渊。“大哥,我好想你!”

龙栖泽立刻将她拉开,神色紧张。“不许碰他!”

“为什么不行!”龙心月不满地挣扎。

“我拒绝就是拒绝!”龙栖泽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看着两人扭打在一起,龙栖渊默默离开,来到主殿。龙王正在批阅公文,王妃在旁研墨,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父王,母后。”他躬身行礼。

“咋这么早就到了?”龙王头也不抬地问道。

龙栖渊跪下,将打伤玄云一事娓娓道来。话音刚落,龙王勃然大怒,将砚台砸向他。

“你竟敢打伤东渊龙王的侄子!”

龙栖渊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父亲暴怒的面容。他本是为了不连累父母才主动回来承担,却没想到换来如此对待。

心中那道裂痕,又加深了几分。

龙栖渊跪在殿中,眼神平静如水,周身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息。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能感受到父王龙王那股凌厉的气势正压迫着自己,却并未慌乱。只是百年前离开碧霞龙阁时的种种记忆不断涌上心头,当时他以为这一去便是永别,却不想命运弄人,竟又将他推回这个是非之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鲸丞相

殿外传来侍卫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殿下,东渊龙阁派来鲸丞相,早就在宫门外等着您呢!”

这道通报声打破了殿内凝重的气氛。龙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你看看你闯的好祸,连东渊龙阁都找上门来了!”

龙栖渊暗自收回运转的法力,垂眸不语。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可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徒劳。

殿门被推开,丞相大人驼着那厚重的背甲,一步一喘地爬上台阶。他那笨拙的模样,倒是让殿内紧张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老臣,见过龙王。”鲸丞相气喘吁吁地行礼。

就在这时,龙栖泽闻讯赶来,站在殿门口,眼神阴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龙栖渊。他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丞相大人,”龙王连忙迎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我正要将这孽子送去东渊领罚...”

“咳咳,”鲸丞相摆了摆手,“龙王大人让我来,是为了宣布一件喜事啊!”

王妃手中的丝帕一顿,眼中透着不安:“什么喜事?”

“龙王大人说了,”鲸丞相拉长声调,目光在殿内众人脸上扫过,“龙栖渊既已结成龙珠,便无需再去东渊受教。更是钦点他为碧霞龙阁太子,日后继承龙王之位!”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在殿内炸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龙栖渊身上,有震惊,有嫉妒,有不解,更有愤怒。

龙栖渊蹙眉,他从未想过东渊龙王会有此决定。这对他而言,不是恩赐,反而是一道枷锁。他能感受到弟弟龙栖泽投来的刺骨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龙栖泽的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龙栖渊的背影,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那是他从小就向往的位置,是他苦修百年的目标,如今却要拱手让人?

送走鲸丞相后,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

“泽儿...”王妃想要安抚龙栖泽,却见他已转身离去,脚步凌乱却坚决。

龙栖渊能感受到王妃投来的怨恨目光,那目光仿佛在说:你为何要回来?为何要抢走属于泽儿的一切?

回到寝殿,阿默兴奋地说着恭喜话语,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膳。可龙栖渊却提不起半点喜悦,连饭菜的香气都觉得索然无味。

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心中百感交集。月光洒在水面上,碎成万千银光,却照不进他阴郁的心。

“龙栖渊!”身后传来龙栖泽愤怒的质问,“你的龙珠,是何时结成的?”

“从记事起就有了。”龙栖渊没有隐瞒的打算,语气平静地回答。

“哈哈哈...”龙栖泽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一直在隐藏,就等着这一天对吗?”

“不是这样的...”

“闭嘴!”龙栖泽厉声打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这百年来,我日日苦修,为的就是早日结出龙珠,继承父王之位。可你倒好,一声不响地回来,就要抢走我的一切!”

龙栖渊看着弟弟狰狞的面容,心中一痛。他何尝想要这个位子?他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永远都是这样,高高在上,冷眼旁观!”龙栖泽咬牙切齿,“既然你要跟我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龙栖泽已夺门而出,将阿默手中的餐盘打翻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寝殿内回响,犹如他此刻破碎的心。

看着满地狼藉,龙栖渊轻叹一声。他知道,这不过是开始。这个位置,注定会引来无数的明枪暗箭。

接下来的日子里,龙栖渊忙于处理政务,却总是力不从心。朝中大臣们对这个突然回归的太子并不信服,处处刁难。他能感受到父王的刻意疏离,弟弟的暗中较劲,以及整个龙宫对他的排斥。

最近,连绵的细雨下了半月有余,碧霞江两岸的百姓苦不堪言。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泥泞的道路上几乎看不见行人的身影。

龙栖渊站在殿前,眉头微蹙。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映着他修长的身影,雨水打在檐角的风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往年若有大涝之患,水族守卫肯定第一个冲过来汇报。可这次,却迟迟未见守卫来报。这反常的情况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殿内烛火摇曳,映得案几上的竹简忽明忽暗。龙栖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竹简边缘,目光幽深如潭。

“阿默。”他开口唤道,声音低沉而清冷。

身着青衣的侍从从阴影处走出,恭敬地垂首:“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