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图抱着苏琪,眉头微蹙,语气迟疑:“我没有深入探查过。当时在幽潭里看到巨物的影子,但装备不足,电量已经见底了,担心会遇到危险,掉头往回走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男人似乎对这里太了解了,说话时的神态也过分从容。
壮子挠了挠头,一脸狐疑:“可我们刚才在幽潭里,压根儿瞧不见什么庞然大物?我可是一直睁大眼睛看着的。”
我忍不住笑了,这壮子倒是实诚,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不过他说得对,刚才在幽潭里,除了湍急的水流,确实什么都没看到。
柳漪白了壮子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之前水面漆黑一片,你能看清什么?再说了,这幽潭说不定通向很远的地方,水怪出去遛弯也说不定。”
壮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讪讪地闭上嘴,但眼神中依然带着怀疑。我注意到他时不时偷瞄司凤图,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也有戒心。
洞穴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水滴从钟乳石上滑落,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我们的手电筒光束在岩壁上游移,在黑暗中勾勒出诡异的影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白骨
突然,柳漪发出一声尖叫,声音在洞穴中回荡:“啊!这玩意儿到底是啥!”
她手中抛出一个白色的物体,骨碌碌滚到我们中间。那东西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森森白光。
我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一个人类的头骨!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恐怖的故事。
“这边还有!”竹竿的声音也变了调,带着明显的颤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几具白骨歪七扭八地躺在角落。要不是柳漪不小心碰到,恐怕我们都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骨架上只剩下几片破烂的粗布,从衣料的样式来看,应该是附近村民的遗骸。
苏琪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她的手冰凉,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说实话,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我下意识地往苏琪身边靠了靠,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但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我自己也需要安慰。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具尸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这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司凤图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这里被当地人称为阴泉洞,传说很多人进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他们可能和我们一样被幽潭冲到这里,最后活活困死在这个地方。”
他说这话时异常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这种态度让我更加怀疑他的身份。一个对这里知之甚详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
柳漪吓得紧紧抓住竹竿的衣服,声音都在发抖:“那我们会不会也......”她没说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不会的。”竹竿安慰道,尽管他自己的声音也不太稳,“我们已经发了定位,救援队一定会来的。而且我们人多,只要团结一致,一定能找到出路。”
我们不约而同地远离那堆白骨,竟然还往水潭边凑。虽然那里也充满未知的危险,但至少比待在死人堆里强。
就在这时,一阵咕噜声打破了沉寂。
“对不起,我有点饿了。”壮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上次吃东西确实过去了六七个小时。还好我带的零食都用防水袋封好了,现在派上了用场。这种准备似乎有些多余,但在野外探险时,我总是会做最坏的打算。
我从包里拿出一盒蛋黄派,递给苏琪:“帮忙分给大家吧。”
在这种危急时刻,食物必须公平分配,否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尤其我和苏琪都是女生,更要小心行事。一旦失去理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就会暴露出来。
苏琪认真地数着人数,将蛋黄派一个个分发下去。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又朝我伸出手:“凤图还没有,再给一个。”
我皱眉:“不对啊,一盒八个,应该刚好够分。”我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数过人数。
“是不是你多发了?”苏琪困惑地问,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我摇头:“不可能,除非......”话说到一半,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
苏琪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发颤:“闻雪,你数数我们到底几个人?”
“八个啊,一直都是......”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仔细数了一遍,竟然是九个人!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又是谁?我努力回想之前的每一个细节,却发现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给苏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声张。在搞清楚状况之前,贸然揭穿可能会带来危险。
“柳漪,你们几个是认识的吗?”我若无其事地问道,试图理清头绪。
柳漪咬了口蛋黄派,随意地回答:“是,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装作感兴趣的样子:“既然大家都被困在这里,不如互相认识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大家纷纷自我介绍起来,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柳漪是个户外主播,粉丝量都破十万了。她说话时带着一股网红特有的自信,但眼神中偶尔闪过的慌乱出卖了她的不安。
竹竿和壮子的祖上都住在云霖寨附近,这次来是想寻根问祖。他们说这话时表情很自然,但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来?
那个沉默寡言的眼镜男叫宗宁,是柳漪的发小。他总是低着头,很少说话,但我注意到他的目光经常在洞穴各处游移,似乎在寻找什么。
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韩照和韩远。弟弟学历高,即将进入名企工作;哥哥却是个网红主播。他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
我越听越觉得蹊跷。
他们六个不仅从小认识,祖上还都住在云霖寨,而且是在同一时期搬离的。这未免太巧合了。
“你们知道当年为什么要搬走吗?”我试探着问道,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竹竿摇头,表情有些困惑:“这是我们家的禁忌,老一辈的人对此讳莫如深。只知道太爷爷那辈约好一起离开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但我总觉得他们的反应有些过于一致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司凤图。在我心里,他始终是最可疑的人。他对这里太熟悉了,而且出现的时机也很微妙。
“轮到我了?”他挑了挑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