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请说吧。”

“从江西城里往东...”她的声音轻柔婉转。

我仔细记录着每一个细节,生怕遗漏任何关键信息。

“多谢。”记完最后一个字,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不适的地方。

“等等!”她突然提高了声调,那声音里混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我转过身,发现她原本优雅从容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就像是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小兽。

“那个村子...不要去。”她的声音在颤抖,“那里的人,都不是人。你的朋友,恐怕已经是玉瓶仙子了...”

我静静地看着她,“不亲眼确认,我怎么能放心?”

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被装进这个花瓶的吗?”

不等我回答,她的身体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蠕动。我看着她像条虫子一样,慢慢从花瓶中爬出。那场景令人作呕,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当她完整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感觉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的手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努力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没有四肢。

那些伤口处的疤痕狰狞可怖,与她绝美的姜眉形成强烈反差。皮肤上还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缝合痕迹,就像是被人拆解又重组的玩偶。

“吓到了?”她自嘲地笑着,眼角有泪水在闪烁,“我十八岁那年,就是这样被他们'制作'成玉瓶仙子的。”

“我的父母...”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们亲眼看着我被砍断手脚,还为此感到骄傲。说我是村里唯一被选中的幸运儿...”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诉说。

“后来有个男人说要救我,劝我离开花瓶。他带我离开了那个村子,可当他看到我真实的样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又把我装回了另一个花瓶里。”

“所有来找我的男人都一样,他们只想要一个美丽的幻想。看到真相就吓得逃之夭夭,却还要在外面吹嘘...”

我默默走到她身边,拿起丝被轻轻盖在她身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这简单的动作惊到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轻声说,“但是,幸福从来都要靠自己争取。”

离开房间时,龙栖渊和安德轩正在门外等我。安德轩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还带着几分迷茫。

“姐,对不起,我刚才一看到她就晕头转向了...”他懊恼地抓着头发。

我闻到了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醉魂香的味道。这种香料能让人意志涣散,容易受到蛊惑。

“算你运气好,要是真做了什么,你的童子尿可就不灵了。”我故意逗他。

安德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姐!你能不能别老提这个!”

龙栖渊在一旁轻笑,手里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碧骨琴。

回程的路上,阿默开车格外小心。我知道这是龙栖渊的授意,他生怕颠簸会伤到他的宝贝琴。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不知不觉间,疲惫感涌上来,我闭上了眼睛。

梦境来得突然而真实。

我看到韩如雪被铁链锁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磨得血肉模糊。周围站满了面无表情的村民,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冷漠。

一个佝偻的老婆子拿着生锈的砍刀,一步步向韩如雪走去。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不要!”我猛地惊醒,整个人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扑进了龙栖渊的怀里。

“别怕,只是个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我又梦到如雪了...”

“我该怎么办?”我望着龙栖渊,声音里带着几分迷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夜色深沉,车内的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窗外偶尔闪过的路灯光影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神秘莫测。

“两个选择。”龙栖渊淡淡开口,“救她,或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我心头一颤。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直视着我,仿佛能看透我内心所有的挣扎。

“你是说,韩如雪现在正在向我和安德轩求救?如果我们不管,她会死?梦里发生的..都是真的?”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龙栖渊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他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暖的触感让我稍稍安心。

我蜷缩进他臂弯,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噩梦般的画面。

“我想救她。”我抬头直视龙栖渊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坚定,“但我害怕自己能力不够,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有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发丝,“随你心意去折腾吧。”

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让我瞬间有了勇气。车窗外的夜色仿佛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凑近他的脸,正要偷亲一口,前排突然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咳嗽。

“殿下,顾女士,”阿默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都深夜三更天了,你们是打算在车里过夜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服务大众

“阿默,把琴送回水底龙阁的藏宝室。”他抱着我下车,扭头冷冷丢下一句。夜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

看着阿默拿着那把价值五千万的古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