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的脸。
颓靡、潮热、欲壑难填、抖颤的睫毛下,又流动着一丝恍惚的甜美。
暗房里,李牧星被郎文嘉手握手指导,洗出自己的艳照。
第一天拍摄开始,郎文嘉就带她进暗房,教她怎样洗照片,过程并不复杂,李牧星很快就了然于心,可下一次进来,她还是会说自己忘了,让郎文嘉再教过。
郎文嘉乐此不疲,每次都会从身后环抱她,握住她的手,让他们的动作同步,耳鬓厮磨,一遍遍用各种语言低语那些步骤。
中文、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偶尔还会有蹩脚的广东话。
有些语言,李牧星听不懂,例如今天他又说了西班牙语。
可是她对冲洗步骤烂熟于心,郎文嘉说一句,她就能在心里翻译一句。
“Ponla ? despacio ? en ? el ? revelador... ? que ? quede ? bien ? cubierta.”
轻轻把它放进显影液里……整张浸进去,像睡着一样安稳。
“Sostén ? la ? pinza ? aquí, ? sí, ? justo ? donde ? empieza ? a ? gotear… ? ?Lo ? sientes?”
夹子拿这儿,对,在开始滴水的地方……你感觉到了吗?
“Ahora ? pásala ? a ? la ? bandeja ? del ? medio, ? despacio.”
现在,慢慢移到中间那只托盘,不急,一步一步来。
郎文嘉颤动的唇形靠得很近,不疾不徐宛如情诗的呢喃声就贴着耳边落下,陌生的异国词汇、轻颤的卷舌音,像雨、像雾,又像眼泪,掉在显影液的表面,看不见的涟漪在房间里一圈圈荡开。
一张张她穿着黑色比基尼对的照片悬挂在吊绳,微微摇晃,像一套极慢极慢的连环图在眼前展开。
脑海里,摄影师画外音的指导再度浮现。
“去过澳洲的Bondi ? Beach吗?对,你现在就在那儿,你太美了,就算戴着帽子,也是整个沙滩的焦点,男人都在看你这个性感宝贝,几个热情的阿根廷大学生在朝你吹口哨,他们一直在看你的乳沟和大腿,有些年轻人的泳裤已经支起帐篷了。”
吊绳最左边的照片,泳装穿得好好的,头上还戴着大波浪草帽,坐姿奔放慵懒,看向镜头的眼神像猫一样,勾着人往前,又随时都会推开。
“你很享受这些视线吧,宝贝,你喜欢男人目不转睛的眼神。这时,你看到一个男人冲完浪上岸,他是你床上超爱的类型,黑色的冲浪衣还滴着水,他脱下来了,露出强壮的腹肌,那两条手臂绝对轻易抱起你,你被他深深吸引了,对吧?你的身体有反应了。他还没看到你,你得做点事,吸引他看过来。”
照片往右移,泳装上下的系带开始松了,布料轻飘飘垂落,纤细的手臂只遮住了最尖的那处,浑圆的双乳在手臂边缘泄出完整形状,歪掉的草帽连同披发像有生命力一样,卷卷曲曲,把脸遮得刚刚好,只露出一边眼睛,饥渴和侵略赤裸裸地展露。
“他转过头来了,眼神落向你的脸,毫不掩饰,扫过你整个身材,那个眼神你很熟悉,男人想要你的时候都是这种眼神,可是还是不够,他依然站在那儿不动,再给他多一点甜头,告诉他,你已经准备好了,等下可能会发生的事会有多美妙。”
接下来的照片,全靠那顶波浪草帽,勉强挂在艺术照的范围内摇摇欲坠。
比基尼掉在大腿,草帽取下遮在身前,什么都没露出,可草帽后的动作又昭然若揭。
在揉奶、在摸穴、在张开腿、在毫无羞耻的自慰,风光若隐若现,直至草帽又戴回她的头上,至此,照片轰轰烈烈奔向色情照,一去不复返。
曼妙有致的身子往后仰,咬着唇的表情有种施舍似的高傲,手指掰开湿漉漉的刚喷水的花唇,靡红的肉褶浓艳欲滴。
“宝贝,你真性感,其他偷看的男人都在自慰,可是你只关注那个男人,好,他笑了,他用眼神向你发出邀请,他下面贴得很紧的泳裤也在发出邀请,他走去远处的礁石,那里不会有人来,要跟上去吗,宝贝?你会……哦,你来了。”
照片里的她,越爬越近,越爬越近,像母豹在捕食,垂下的双乳晃得很美。
画外音紊乱了,只剩下放浪的喘息和骚话,妄想断断续续:
“哈啊……对,就是这样……吃得这么大声,会引来别人偷看哦,啊……会有青少年躲在礁石后面,一边打飞机,一边看你被男人操到喷水淫叫……等下想要男人怎样干你?从后面把你按在石头上面操吗?还是把你抱起来……哦喜欢被抱起来,好,就抱起来,干到骚穴的最里面,还要吃奶子……”
最后一张的构图歪了,画质也是糊的,朦朦胧胧,像梦里的画面一样,几乎都是大面白色的幕布,只有下面的四分之一隐约露出被大掌按住的头顶、翘起的屁股,还有男人蜷缩着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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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周四无更。
这章也不知道该算剧情还是肉,所以算千字40PO。
046日常小片段(三)
五、关于买花
郎文嘉在工作室等着李牧星时,收到了某个新摄影助理的信息。
那个男孩还在读大学,已经决定要当商业摄影师,学习态度很积极,私下也会向郎文嘉交作业。
他现在又发来一张新拍的街拍,背景是霓虹闪烁的街道,照片中央,黄得亮眼的mini ? cooper一闪而过。
最亮眼的是,车厢里塞满了粉色的花束,有些花枝还从车窗缝隙伸出,云朵般的粉色花瓣在风里舒展摇曳,仿佛有一场迟来的春天在小小的柠檬车里突然乍现。
照片拍得有些失焦,却反而显出一股绚丽梦幻的意识流。
郎文嘉笑出声,回了一句好照片,然后就站起身,走出工作室外,迎接那辆满载鲜花的mini ? cooper。
李牧星才停好车,车窗就被扣响,郎文嘉俯下身,眉开眼笑,花香扑得眼下的那颗泪痣也像浆果一样甜美。
“卖花女,这些花怎么卖啊?”
车窗摇下,他的身子又探进车里,鼻尖悬在李牧星的跟前,气息缠绵:
“我买完所有的花,这个卖花女也能送我吗?”
李牧星下班去打包晚餐,在路边看到一个卖花的老奶奶。
她身子佝偻蹲在路边,不像其他的年轻摊贩有漂亮夺目的灯串和招牌,她没有桌子、没有篮子,连块布都没有,售卖的鲜花也只有粉色洋牡丹,简陋的透明包装纸包裹,一束束直接就摆在人行道上,有些行人没注意,还会踩坏她的花。
可老奶奶没有愁眉苦脸,一直很细心帮所有的花喷水,所有的花都漂漂亮亮的。
李牧星心生怜悯,买下所有花,让老人家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