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Vivienne的状态显然?没?有他那么轻松。
经过一个寒假，他的头发又长一些，大概重新染过，比起之前的香槟金，现在的颜色更偏白金色，清贵的，冷艳的。
形容似乎略带憔悴，即使有妆容的掩盖，也显而易见的倦怠。和老板说?话时，低垂着眉眼，盯着手机，也不知在看什么。
纪晗熙打?开手机，翻找到crush的微信，然?后点击视频通话……
“你说?会不会她又发现自己?什么特长，可以让她那个IP更加赚钱？”
老板的话音刚落，Vivienne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视频通话的申请。
那清脆响亮的铃声，像巨石砸像水面，惊破所有的平静和自欺欺人。
Vivienne没?有去触碰手机，他只是看着那个页面，颓然?失去血色，瑰艳的妆也修饰不住脸上的苍白。
铃声在不停地响，响得?太久已?称得?上聒噪和吵闹，老板不懂他为什么不接也不挂断，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
纪晗熙握着手机，一步一步走过来，靠着门框，说?道：“接啊，怎么不接？”
她出现的时候，Vivienne抬头怔怔地望过来，老板也惊讶地转头望向她。
纪晗熙目光略过老板，直直看着Vivienne，“你不是说?等?下一次吗？下一次就是现在，接视频！”
老板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状况，焦灼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在干什么？什么下一次？什么接视频？”
当纪晗熙把?手机页面怼到他面前，他看到那个黑色头像时，瞬间明白一切。
他的脸色也唰的惨白，有些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不……”
之前还疑惑Vivienne为什么脸色不对，现在他明白了，原来纪晗熙发现这个微信的秘密。
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很生气，老板很想解释的，但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起，千万个理?由都不能改变欺骗的事?实。
Vivienne伸出纤长的手，在手机页面迟疑片刻，终于点向接通。
催命般的铃声消失，纪晗熙手机屏幕里出现Vivienne漂亮的脸。如果说以前那些证据，是猜测是推理是怀疑，是蛛丝马迹，是一鳞半爪。
那么现在，则是最直接了当的证据。
“你就应该去死！”她恨恨说?出这句话，然?后用力地挂断视频。
“晗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感觉你有点误会……”老板眼见着情况不对，想出来打?圆场。
“误会？有什么误会？这个微信原来不是Vivienne的呀，是我?误会成Vivienne的啦？还是寒假跟我?聊天的不是Vivienne，是我?误会成Vivienne啦？你跟我?说?说?，是什么误会？”
“不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老板被诘问得?无措。误会两个字本是他找来的托词，突然?被这么认真?地逼问，他竟一时之间找不到话应答。
“不是这个意思啊？那是什么意思？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骗我?，很好玩吗？不就是被我?提前发现，没?让你们羞辱的计划得?逞，用得?着这么失望颓丧吗？老板，我?真?的没?想过你会骗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样对公司签约的博主呢？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因为Vivienne是大博主，你一切以他为重，他想出的这个计划后，你就当伥鬼协助他，真?够恶心下作！但是你们没?有想到我?会提前发现，现在很惊讶对不对？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好事?’，surprise！惊喜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刚开始向我?要混血表弟的微信，我?是想把?他的微信给?你。但是在找微信的过程中，发现他微信头像和Vivienne的小号很像，当时一念之差，就把?Vivienne的给?了你。把?微信给?你，Vivienne并不知道这事?，后面也没?跟他提过。我?从认识Vivienne开始，就没?见过他对任何事?物上心，但是之前在公司初见，他突然?向我?举荐你，感觉他好像对你有点在意。我?就很好奇，想用这个微信号试一下，当初给?你时，我?没?想过你能加成功……我?只想开个玩笑，我?不是故意骗你，也没?有联合Vivienne给?你布局。”
他不解释倒罢，一解释纪晗熙更加生气，她冷笑道：“开玩笑……”
“我?真?的只是开玩笑，我?觉得?你是加不上他那个微信，所以才会给?你。我?真?的只是好奇，没?想过要骗你。我?当时想的是，你加不上微信，我?就说?推错微信，再把?混血表弟的给?你，我?没?想到你会加上，更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为什么加不上，才把?正确的微信给?我?，为什么加上后，就不把?正确的微信给?我?？”
“这……”
“因为好奇是不是？好奇我?跟Vivienne的后续会如何发展对不对？”
“是……”
“这只是你的一个玩笑，这仅因为你一点好奇心……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心里的感受？你觉得?Vivienne对我?在意，那我?呢？我?对Vivienne在意吗？凭什么他对我?在意，就要把?我?的微信给?他？凭什么？你们可真?高贵，你们可真?了不起，一个公司老板，一个头部?主播，我?这样的小人物，内心是什么感受肯定不值得?你们上心啦，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别装了，你就是故意的。”纪晗熙眉头一皱，拆穿他虚伪的歉意，继续犀利问责。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立什么放荡不羁的人设啊？自以为游戏人间，自以为掌控全局，自以为什么幕后神秘人。你觉得?Vivienne对我?有意，所以想试一下，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在一起，你就跳出来揽功，充当什么先知月老，嘴里说?着什么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没?在一起，你就说?这只是个玩笑，不要较真?，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场游戏，自己?就是那个戏耍所有人的逍遥人间客？”
老板被她说?得?脸色更白，好像什么深层的隐秘的心思被她发现。
“你都快30岁的年纪，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哦，差点忘了，你放荡不羁游戏人间呢，哪里幼稚啊？是不是啊？逍遥人间客？都这么大年纪的人，心态不知道成熟一点吗？你是只有几?岁吗？是不是觉得?只要说?出‘开玩笑’三个字，就不用对犯错的结果负责？哈哈哈哈真?够好笑！”
纪晗熙的笑声尖锐又刻薄，像锋利的针扎向心脏，老板的脸慢慢有些涨红。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这事?我?有错在先，我?会对结果负责，你需要我?怎么道歉？”
“道歉？道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纪晗熙从众多协议中抽出一张，递给?他，“我?们的合约本来是一年，截止今天还剩半年，如果真?心想表达对我?的歉意，就签了这个新协议。”
老板低头看协议时，Vivienne出声道：“你还要跟他谈吗？不用的话就让他先出去吧，我?们俩谈。”
“好，我?们俩谈。”
老板离开后，厚重的玻璃门阖上，房间内只剩他们两个。
如果说?老板是犯罪的始作俑者，是一切的开端，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伤她最深最痛的锋利尖刀。
他看着她，轻声道：“微信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他确实没?有告诉过我?。但是……你加到那个号时，再结合后面聊天，我?已?隐约猜到全部?。”
“你既然?都已?猜到，为什么不说?明清楚，不就是想戏耍我?吗？”
“不，我?不会戏耍你。我?知道你意识到自己?加错人后，肯定会千方百计去加他的微信，但我?这种人，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纪晗熙感觉有些好笑，他是怎么理?所当然?，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比起老板的快速滑跪，他这种矜傲不低头的态度更恶劣，更气人！
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重来一百次，他也依旧会这样做，真?是死性不改，真?是冥顽不灵，真?该死啊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