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出来送她,随后便躺在院外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她瞥见白沚似是也要躺在她的身旁,开口打断他,“你可别与我躺在一块儿。”
白沚一顿,抬眸看她问,“为何?”
她解释,“会让我想起某人是怎么死的。”
白沚闻言挑眉,思虑了一番方才想起她说的是宋止死时的场景,他就是在同她一块晒太阳时悄无声息的死了。
他拉过一把摇椅躺在她身旁,淮浅见此盯着他,而他却是不在意她那逼人的视线,躺下后,拉着她过她放在腹部的手,浅笑道:“我不会的。”
淮浅一怔,看着他轻哼了一声。
他不会的,不会像宋止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
第二日,该离去的时候终究还是要离去,竹卿站在院内看着她,神色自若道:“要保重,我可不想再想上次一般捡到你。”
一旁的白沚闻言抬眸看着她,嘴角的笑有些冷。
淮浅倒是不介意她这般说,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我会等着你与我说说你的私事的。”
竹卿闻言失笑一声,点头,“好,我在东海的十里桃花等你。”
淮浅浅笑点头,“一言为定。”
她放开竹卿的手,走到白沚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转身唤来祥云离去。
竹卿感到她的气息逐渐远去,在原地待了会儿,察觉到身旁熟悉气息的接近,来人揽过她的肩,竹卿轻声问:“她会好的是吧。”
“恩。”
一声低沉的声音回复她。
身后绿衣和众人的声音传来,似是在对她身旁的人道,“参见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岑利:“关于竹卿的私事是另外的故事了,各位不要瞎想,以后再说啊,么么哒,下午回学校,憋想我。”
草稿君送上。
☆、第六十章
瑶君瑶山行,若要人命还,莫上瑶山林。
大雪纷飞,白雪皑皑,所触之处一片洁白。深山里原先墨绿的树丛早已被白雪覆盖住,有些还被厚重的雪层压弯了枝条,飞雪飘扬,这般寒冷的山间却是穿梭着一对人影。
“什么时候才到啊?”
一道幽怨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淮浅哈了一口气,见那呼出的气瞬时白化,伸手将身上的大皮袄裹得更紧,整个人儿缩了起来。
白沚伸手拂去她肩上的雪,见她一副不耐的模样,浅笑问:“还觉得冷?”
淮浅身子骨浅弱早已不似她以前的身子,能用神力护体,只能不断的以添加外衣来抵御这瑶山的寒气,而她现今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裹得跟个球似的,可还是觉得寒气逼人。
淮浅闻言抬眸睨了眼身旁只着一件单薄锦袍的人,轻哼一声,“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沚失笑一声,伸手揽过她到怀内,抓着她柔弱无骨的手给她注入神力,“现在呢?”
淮浅只觉得一股暖意顺着她的指尖流入了她的心脉,将她原先的寒意都驱赶走了。
她耳朵有些微烫,撇了撇嘴,“暖是暖了,但还是省省你的神力吧。”
白沚叹气,“你这姑娘可是将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了,世人当真无情啊……”
她双眼微眯,勾唇浅笑,宛如一只偷食人心的妖狐。
淮浅抬眸看他,“小郎君,你怕是知道的太晚了。”
白沚闻言失笑,正要回她,忽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哀嚎,似是动物的叫声,其声痛苦至极。
白沚脚步稍稍一顿,即刻抱着淮浅提步朝前继续行走着,良久后,两人站在一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位孩童坐在一片血海中,他的身边还躺着一头比他大了无数的狮子,狮子的腹部已被掏空,暗红色的血不断流出,那孩童满脸都是血,嘴边的颜色最深,而他的嘴里似是还在嚼着什么。
淮浅见此慕眉头不觉间皱起,忽而一双温润的手附上了她的眼,白沚遮住她的眼,挡住了这血腥的一幕。
孩童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舒畅的叹了口气,犹如一只饱餐的怪兽,他站起身随意拍了拍做出拂去灰尘的动作,扭头朝左侧的两人看去。
白沚与之对视,他有一双金黄的眼眸,可却是一双竖瞳。
妖物。
淮浅拉下白沚的手,孩童瞧见是她,嘴角微勾,一双竖瞳瞬时变成常眸,血红的薄唇亲启,“神君怎又到我这儿来了?”
其糯糯的声音宛如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却是说出这般的话。淮浅看着他此副模样,又与方才的场景联想,嘴角不免一抽,“你怎都未长大?”
孩童闻言脸色微沉,对她说的话表现出深深的不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淮浅负手走向他,却是未走进那片血海中,孩童只到她的腰间,她未低头仅是垂着眼看他,“小不点,你快将你自己收拾好,我看着你这副模样头疼。”
言罢,她便转身朝前走去,不理会身后正处于暴怒的人。
白沚走到她身侧,两人行了一瞬便看到了山顶处的一间简单的房屋,淮浅踏进屋内,随意扫了一眼,走到座椅旁拉着白沚正想坐下,一道青雉的声音传来,“你让你坐了?!”
淮浅听不见直接坐下,但她就算是能听见她也不一定会听话,白沚见她这般嘴角的笑更甚。
淮浅扭头看着逆光走进来的人,他已将身上的血衣换下着了一件黑锦绣袍,脸上的血迹也已洗净,露出了他那张妖治的脸,朱红的薄唇,细长的眼眸内闪着金光,可却是还是有些青雉。
淮浅见此不免啧了一声,“你为何都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