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了么……
一道人影忽现在他的前方,挡住他的去路,来人白发苍苍,负手站在他身前。
他叹气道:“你明知你现今的身体如何,何必如此?”
来人不是苍清有是何人?
白沚抬眸看去,淡淡道:“让开。”
苍清瞥见他嘴角未擦净的血色,身形一闪晃到他的身后,一道手刃朝他的颈后劈去。
白沚躲避不及,身子一顿朝前昏倒去,苍清扶住他的身子,唤出祥云驾着两人朝上方驶去,奚容看着两人出来,行了一礼。
她面色苍白,身姿瘦弱,站在云间烟雾缭绕着,随时都有倒地之意。
“回去吧,你大病初愈,这般出来纯属胡闹。”苍清摆手道。
奚容闻言蹙眉,朝身旁的天境缝隙一望,“可淮浅她还……”
苍清打断她,“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言罢,他便控制着脚下的祥云朝寒水宫驶去,原地的奚容深深地凝视了一眼缝隙,终是离去。
淮浅,你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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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清扶着白沚回到寒水宫内,洵华见是他们回来了,连忙上前看了眼昏迷的白沚,只道:“上君,我阿姐呢?”
苍清未答,只是将白沚安置在床上,伸手细细将他把脉,须臾,他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将白沚的手放下后,他真想将此时正在昏睡的人敲醒骂他一顿,身子都这般差了,不好好在仙岛内养着,还到处跟着淮浅那丫头出去。
当真是死性不改!
奚容在苍清的身后踏进殿内,瞧见殿内的人,对着洵华行礼,洵华止住她,“不必了,可有找到淮浅上神的踪迹?”
奚容默了一刻,眼眸低垂,终是开口,“白沚上神在缝隙内找了十天十夜依旧什么都没有。”
洵华闻言隐忍着的怒气顿时散出,大怒道:“为何没有!那日她分明掉入了缝隙内,她还受了那般重的伤能去哪儿!”
奚容身子一顿,只是低头并未回话。
一旁的苍清知晓洵华的心急慌张,伸手拍了拍洵华的肩,安慰道:“你何必朝奚容发火,她也是大病初愈,放心吧,你阿姐不会有事的。”
言罢,他便起身朝着床上的施了个法术,叫他好好在此睡上几日。
洵华见苍清将白沚放置在淮浅的宫内有些不适,但终是什么都未说。
他知道白沚。
若是儿时的记忆没错的话,他是他阿姐天天在口中念叨欢喜的人,他见过他白沚几次面。
只是自那次淮浅屠了妖界成魔归来后,他只见过白沚来看过阿姐一次后便从未再看见过他。
而他的阿姐不知为何重回了神位,却是不再提起过此人,好似……忘了一般。
姨母,墨白和苍清,但凡是知晓此人的人也从未同阿姐提过一次,好似在这九重天上从未有过此人。
似是要将他的存在抹去,同阿姐的记忆一般。
他也从未同阿姐提起过,那时只有四万岁的他只知道,他怕同阿姐说了,阿姐又会回到那片黑暗中。
而时隔多年后,他又重新出现了,他却深居仙岛从未找过阿姐,而今却在天境缝隙中寻了十天十夜,只为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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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沚在五日后醒来,他睁开眼有些晃神,愣了半天才回神。
“醒了?”
苍清苍老的声音自房内的软榻上传来,白沚撑着脑袋坐起,默了一瞬,开口,“她呢?”
他的声音因着五日的昏睡,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低沉和干涸。
苍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茶杯轻磕托盘发出发出的磕碰声,在这寂静的房内显得刺耳。
苍清沉沉的声音良久传来。
“还未寻到。”
……
“我睡了几日?”
“五日。”
白沚撑着身子站起,径自朝房外走去。
苍清见他如此,身形闪动拦住他,严肃道:“你可知你的身体如何?”
白沚不顾他,提步要走。
“你先看看你自己!”
白沚的身前蓦然显出一面铜镜,镜中的人身姿清瘦,一席月牙长袍依旧整洁,但人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白沚终是抬眸朝苍清看去,良久,他那干涸的薄唇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