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她面上一红,慌忙转头将车窗打开。山风倒灌而进,卷发飞扬。她吮着指尖的油,浑身的燥热却不能消退半分。
“你撒谎!”他瞥她一眼,带揶揄,轻笑出声。
她蹲坐在椅子上,将脸埋进双膝里:“哎呀!你专心点!”她指开车。
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毫无征兆覆上她的发,慢慢下移,在光滑纤细的颈项上摩挲,又痒又酥,“我很专心啊。”他指撩情。
大掌顺势下滑,她缩起脖子,避无从避,皮肤起栗。她的语调和她的肩一样哆嗦:“阿烨……”
他声音又低又稠,诱哄:“说,刚才在想什么?”指腹粗粝,手下继续。
一团浆糊,心跳如雷,她已不能思考:“想……昨天……”
“昨天怎样?”
瞥过脸,咬牙:“忘了!”
车轮急刹,车大模大样停放路中。右边是峭壁绝壁,左边是万丈深渊。他突然倾身前来,左手托起她的脸,右手扶住她的肩,不由分说吻下去。
身后一辆小型货车,拉满石子,滴滴催响喇叭。他不管不顾,他脸上有刮胡膏的清新,他的吻三分炙热,七分温柔。
一吻即终,换挡,油门,黄土飞扬。
“想起来了吗?”
“……”
“那再给你些提示。”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只手撑腮,斜看过来,眼眉含笑。金色晨光里,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啊。
车到半山腰,两旁开始出现人影。有一大群毛色不一的山羊在山坡上吃草。
一只羊冷不丁的横穿马路,车猛的急刹,祝融融惊出一身冷汗。
“吓到了?”他握了握她的手。
她摇头。
领头羊一过,其余的羊也成群结队的往公路上走。不疾不徐,边走边吃,将整条路彻底堵死。
元烨索性熄了火,祝融融趴在窗户上看。山青草茂,溪流在旁。羊儿咩咩的叫唤,温柔又悠闲,短尾巴快速拍打蚊蝇。山脚下视线的尽头,有一汪碧湖,被山体挡住,只得见一片水波粼粼的角落。
他突然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
“等我过了天命之年,就来这里隐居。”
“啊?”
瞥她一眼,手指轻快敲打方向盘,露出少见的兴致勃勃,像个做梦的少年:“到时候盖一间石头屋,空调地暖什么都不用了,种菜,自给自足,养两只羊。”
她配合他:“一公一母,一白一黑,还能喝羊奶!”
“再养只狗。”
她指着他:“苍狼!”
“做一只小船,每天带着酒在船上垂钓,不用手机,不记天日。”
她拍巴掌,兴奋的喊:“哇,好棒!好棒!我喜欢!”
他面容柔和,似在憧憬。闻言,依旧闭着双眼,懒洋洋说了句:“我有说过会带上你吗?”
“我就要去!”
“你一边去。”
“我自己去!”
“不给开门。”
“!”
转头,他笑着拍拍她气鼓鼓的脸:“话别说太早,到时候你肯定不会想来,不过,”拇指指腹摩挲她的侧脸,声音低沉清晰,带着狡黠,又像是一种承诺,“钥匙在门口左边第三个花盆底下。”
那时羊群都走得差不多了,他猛的加大油门,车一路飞驰。
她看他一眼,他目视前方,朝目标前行,他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漂亮的眼眸里,有刚毅,也有局促,后者不易察觉。
他车速很快,过弯会车丝毫没有减速。
祝融融心里发毛,说:“你开慢点。”
“嗯。”
口中如此答应,底下一个近180度的急弯,一辆货车盘旋而上。他就这么直接冲下去,车身紧贴货车,右边车轮在山壁水渠边沿擦过。大货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满车的石子,几粒掉到元烨的车顶,噼啪乱响。
祝融融死死抓着扶手,吓得脸色发白,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别炫耀车技了!”
他还能笑:“怕什么。”
车依然在盘山公路上急速下滑,丝毫不见减速。他稳稳驾着车,时不时与她轻松交谈。终于,在快到镇上之时,他说:“融融,有件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你说。”他面容肃穆,她不禁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