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1)

靳之行差点死了,这是事实。

前不久他还在射箭馆里冲着她挑眉,笑得恣意飞扬,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万念俱灰。

她这几天偶尔会想,如果她能让靳之行重?新拿起画笔,会不会盛家?的人也就既往不咎,不会揪着靳远聿不放?

“他的手?,真的不能画画了?”

“嗯,好像是心病,他不愿意说,也没?人敢问。”明叔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唉呀,我得走了,二少爷现在脾气暴着呢!要?是见不到花,他又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等一下。”

温梨叫住他,随手?从书架上取下那本养花笔记塞到他怀中,“这是我记的养花事项,记住,养兰花不能太溺爱,千万别多浇水。”

明叔攥紧本子,抬起头来,目光近乎哀悯,“温梨小姐,你要?是方便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二少爷吧,他状态真的很不好,一天到晚不说一句话,说话就是一个字「滚」,又不愿意看心理?医生……”

话未说完,总裁专用电梯传来“叮~”一声响。

靳远聿挺拔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电梯。

明叔一看,双腿莫名的微微发?抖。

男人身着成套正装,手?臂上搭着一件长款大衣,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淡然的表情?,却天然流露着一股冷峻的精英感,俊美冰冷。

“靳总。”明叔不敢与他直视,僵硬站在一旁,目光偷瞄他的手?。

要?命,那么大个拳头,要?是打?下来,他得直接盖白布。

“明叔怎么来了?”靳远聿冷淡地扫一眼他怀里的花和笔记本,眼底带着淡淡疏离,“这些小事,让阿行的助理?来做就好了,你该留在医院看着阿行。”

“他是来找我的。”温梨接过话来,“明叔怕养不好兰花,所以来找我讨经验。”

与靳远聿对视一秒,她呼吸微微紊乱,别开眼看向?明叔,“转告二少爷,我有空会和靳总一起去看他的。”

“……诶!”

靳远聿静静看着她,瞳仁漆黑沉静,淡淡冷冽的气息自他身上蔓延开来,莫名的令人发?怵。

见靳远聿没再说什么,明叔立马脚底抹油,溜了。

温梨接过他手上的大衣,垂着眸,不再跟他对视,几缕黑发?温柔垂落颈间,看着柔弱又坚韧。

他看着她走进总裁室,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她到哪,他就到哪,像个幽灵,最?后跟着她走到休息室门口。

“为什么要?把那本养花的笔记本给他?”他沉沉发?问。

“他?他是谁?我给的是明叔,你别含沙射影好不好?”温梨没?好气,“一天到晚疑鬼疑神。”

男人扼住她手?腕,眸色发?深的审视她,“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冷淡?”

“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温梨头也不回,输入密码解锁,一脸冷漠,“你每天怎么算计我不管,但你为什么要?算计我爸?吃饭的时候哄得他那么开心,背地里却调查他女?儿的感情?史?”

靳远聿微微皱眉,一手?替她推开厚重?的门,一手?带着她腰,把人连搂带抱地掳进房间里。

温梨心里有气,用力地推他,脆弱敏感的身体却像磁铁一样?被他吸住,怎么也分不开。

隔音门闭合,她终于可以放肆的发?泄情?绪。

“你说话啊!你不是心狠手?辣、城府很深吗?你冲我来啊,我爸就是个办事的,又不谋你家?财产,你派人监视他算几个意思?”

“错了,我的本意是保护他。”

靳远聿按着她纤弱的腰,按得指节泛白,语气仍是不紧不慢,“周烬告诉我,温叔叔要?提的货是一箱钻石,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所以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没?想到温叔叔误会我了。”

“一箱?”温梨以为自己听?错了,光想象一下那重?量就觉得腿软,“靳生要?送给我的礼物,就是一箱钻石?”

“严格来说,是送给你们的。”靳远聿敛着眸看她,声音透着沙哑的脆弱,“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精心设计,尼尔先生耗时三年才完成这个大工程。”

温梨震惊得指尖微颤,迎上他带着平静审度的目光,这一刻才知道,他不对她温柔的时候,目光是没?有温度的,那种来自上位者的优越感充满着压迫,犹如末日审判。

“所以,你想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她颤着声。

他勾起唇,低磁地轻笑了声,笃定的话语伴随暧昧气息荡进她耳中,“不用问,你那晚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情?。”

温梨心尖蓦地颤跃了下,指甲掐进掌心的肉中。

她本能地想挣扎,可他横在她腰后的手?,像铁钳一样?将她禁锢,容不得她半点退缩,“五年前的情?人节,你和阿行将满十八岁,这是靳生送给你们两个的成人礼。”

“难怪你那天会问我,是不是和他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还体罚我……”温梨挣脱不开,只?能捶着他坚实的胸膛,眼睛彻底红了,语气带着哭意,“你心胸狭窄,表里不一,你让我很失望!”

“那他呢?”靳远聿琥珀色的瞳仁折出寒光,下颌线绷得冷硬,“你对我很失望?对他呢?你知不知道陈明翰其实只?送了你一周的花,现在每天送到前台的,都是他订的!还有,你在花店挑选兰花的时候,他就一直偷窥你,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买一盒一模一样?的兰花放在办公室?”

“我怎么会知道?”温梨后知后觉感到心惊胆颤,气势也软了,“为了避嫌,我从来都不去他办公室。”

“因为他把你当成那盆兰花了。”靳远聿薄唇蹭着她的耳,嗓音混着轻微的喘,好似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温热的掌心贴着她腰线,一寸一寸地撑控,“他每天都看着它,触碰它,呵护它,爱不释手?。”

温梨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滴泪也随之掉下来。

她此刻没?有一丝情?绪是关于靳之行的,因为哪怕他做了再出格、再变态的事,她都司空见惯。

但靳远聿不一样?。

她心里,靳远聿一直像无法私藏的富士山,如高不可攀的天上月,这样?的他此刻却对她笑的诡异,像地狱里踩着一地彼岸花的无常。

窒息感让她心口发?闷,眼眶阵阵酸涩,好像快要?溺死在这个男人喜怒无常的情?潮里。

她甚至怀疑,那些从他眼底见过的暗潮,根本不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