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三尸语2 张哈子王先生 2685 字 1个月前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只是我不明白,王先生这是何用意。

不懂归不懂,我还是从王先生的手里接过锥子。那锥子入手的时候有些冰凉,但很快就被我的手温给暖和,我低头一看,发现手握处被一层金黄色的金属包裹着。

我想,金属比热容这么低并且是黄色的,应该是铜。

将锥子递给我之后,王先生自己也从腰上抽出那把斧头握在手里。

我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急忙问他,怎么了?

他讲,怕有不干净滴东西。

听到这话,我第一时间就往王先生的身边靠了靠,然后警惕的看着四周,讲,王先生,你莫黑我,我胆子小。

王先生讲,百里尸碑都搞出来咯,有不干净滴东西难道不是很正常迈?

我没明白,问,你不是讲那四口井能坚持一段时间,让陈谷子滴眼睛水滴不下来迈?现在百里尸碑都还没弄死人,哪里来滴不干净滴东西?

王先生扬起斧头就要劈过来,我赶紧后退一步躲开。

他讲,你长起脑壳是配像滴迈?现在滴人是没死,那以前死滴人就不算咯?

听到这话,我脑子轰的一声,就好像是从里面给炸开了一样。

要是以前死的人也算的话,那这方圆百里,长年累月下来,得有多少脏东西?

王先生没好气的讲,所以老子才喊你好生拿到那把锥子不对,你拿滴姿势不对,锥子给我,我教你啷个拿。

王先生伸手来拿锥子,我原本下意识的就要把锥子给他,但一想到之前他说的话,我再无迟疑,直接举起锥子,就照着王先生的眼睛戳过去。

王先生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右手扬起斧头就拦下我这一锥,然后伸手扣住我的手腕,三两下就把我制服。

我还准备反抗,就感觉手腕一松,然后就听到王先生对我讲,很好,就是这样滴。一会儿就算是我找你要锥子,你都没多想,往眼珠子里头戳就是。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王先生领着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之后,我再次问出之前那个问题,那就是王先生为什么如此肯定站在我床尾的就一定是我爷爷?

要知道,也有可能是木头人换上了我爷爷的衣服,然后站在那里。

王先生讲,不可能。因为木头人是不可能以你滴名义去陈谷子屋里,把陈谷子滴遗像换成你滴咯。

我问,为么子?

他讲,因为老子雕木头人滴时候,没把它滴手脚分出来。你自己讲,一个没得手脚滴木头人,啷个走到陈谷子屋里去,又啷个把陈谷子滴遗像换成你滴?

我愣了一下,这……这不是我看见木头人在门口用脑袋撞门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的吗?

可我只当那是一个梦,根本就没有再往深了想。

而王先生呢,仅仅只根据我能吹动陈谷子的灵位,和我之前给他说过我梦到我爷爷和木头人这只言片语,就在刹那间反向推断出我不是在做梦,并且确定站在床尾的那位就是我爷爷。

哪怕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他,床尾站着的那位,脖子上顶着的是木脑壳,他依旧无比确定那位就是我爷爷。

这份自信,这份睿智,这份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我怕是拍马也追不上了的。

王先生继续讲,所以去陈谷子屋里换遗像滴,只能是你爷爷。但是在场滴人都看到过他滴脸,确确实实又是你滴脸。所以,你爷爷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跟老子雕滴那个木头人换脸。

王先生挥了挥手里的斧头,继续讲,这也就是为么子,你看到你爷爷一身寿衣寿孩,脑壳却是木脑壳;穿着你衣服孩子滴木头人,脸却是一张纸脸滴原因。

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不确定他们到底是互换了衣服,还是互换了脑袋或脸颊。加上我一直以为是个梦,就没多想。

这时我跟着王先生已经走到村尾,绕过一道弯,就是往后山去的小路。

这个弯刚转过去,我看见王先生的脚步明显顿了顿,连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我问王先生怎么了,他也没回我,只是让我握紧锥子,千万别松手。

然后他就深吸一口气,领着我朝后山走去。而且每走几步,他就会像之前一样,挥一挥手里的斧头,动作幅度不大,就好像是拿不起所以要掂两下似的。

他一路上很沉默,而我也一直都在复盘王先生之前说的话。可我复盘了好几次,都发现王先生的分析在逻辑上几乎不存在漏洞。而换遗像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这个结论,几乎不可撼动。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

一直走到山脚下,我突然灵光一闪,终于发现王先生的分析虽然在逻辑上不可撼动,但在情感上,却是不堪一击!

而我也终于想明白整件事情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动机!

我爷爷费尽心思想要护我周全,他根本没有动机要拿我的照片去换陈谷子的遗像,因为那样的话,岂不是就相当于我爷爷他要亲自咒我死?这在情感上,根本说不通!

第40章 黑你

但王先生却是冷笑一声,讲,我就晓得你会啷个认为,但不管你啷个想,换遗像滴这个人,一定是你爷爷。

我问,为么子?难道其他人假扮成我的样子去换遗像不行吗?

这并非不可能,他们匠人之中,不是有一脉叫做画匠吗?既然他们能给我爷爷画一张脸,自然也能画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到时候只要贴在他们脸上,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假扮成我去换遗像了吗?

而且王先生之前就说过了,现在的我,身负爷爷传给我的气运,就好像是黑夜中的火把,是匠人眼中谁都想要觊觎的香饽饽,画匠一脉的人把我的遗照摆上去,不是正好可以咒死我,以达到他们的目的吗?

我觉得自己的这个分析简直无懈可击,不仅从逻辑上能讲得通,在情感上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但王先生却是摇了摇头,对我讲,最大滴问题就是,他们把你咒死咯,他们啷个从你身上拿走气运?

额……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只认为只要他们弄死我,就能把我这一身气运给弄走,就好像是武侠小说里,用邪功吸别人内力一样我估计匠人也会有类似的匠术,只是不叫吸星大法或者北冥神功罢了。

听了我的话,王先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一声,讲,小说真滴是害死人。你个狗日滴,要是真滴有这种匠术,你爷爷为么子哈要搞啷个复杂,又是死人翻身,又是请仙登位滴,直接临死前把气运打包塞到你身体里不就行咯?

我顿时语竭,确实,如果真有这种匠术的话,我爷爷又何必机关算尽去谋划这一切?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换遗像的不是画匠啊?说不定他们有其它手段来从我身上夺走气运呢?王先生之前不是说过,剃头匠就最擅长操纵他人气运吗?说不定是他们联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