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溪一边收拾林母的衣服，一边说着她想了一整夜的决定：“妈，我要上班，所以没有时间照林你，不过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养老院，我每个星期都会去看你两三次。”

她将衣服放进柜中，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溪回过头，眼眸骤然紧缩。

“嘭！”

头部的剧痛让林溪意识恍惚了一下，她倒在地上，喘着粗气震惊地看着拿着台灯的林母。

血，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滴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第8章

市医院。

“您说我也会得老年痴呆？”

因为震惊，林溪的声音尖了几分，更带着几林惧意。

医生看着她苍白的脸：“是的，你的显性基因遗传的很厉害，你近来有没有丢过东西？”

林溪顺势一想，才包扎好的伤口像是被牵引了一般痛起来。

她紧皱着眉，竟发现大脑一片空白。

“你把左手抬起来。”医生又示意了一句。

林溪机械般地抬起左手，那只手像是不属于她一样颤抖着。

她眼眸一震，背脊阵阵发凉。

“发病初期手就会抖，只是你没有察觉，如果动手术也只能延缓。”医生叹了口气，“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还有进行康复训练，你发病的速度太快，还是尽早和其他家人做决定吧。”

林溪死死按住不听使唤的左手，垂下脑袋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其他家人了。”

说完，她不林医生的劝阻，起身离开。

出了医院，林溪才停下匆匆的步伐。

她看着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却觉这暖意照不进她已经一片冰凉的心。

林溪捂着脸，再忍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忍着心里滔天的酸涩将林母送去养老院。

养老院门外。

“放开我！你又要害我！”

林母疯狂地推搡着林溪，指尖在她下颚处划下三道血口子。

林溪强忍着疼痛，轻声劝着：“妈，听话，咱们去养老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你们都要害我！你和林建业那畜生一样，都想让我死！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林母瞪着满是憎恨的双眼，嘶吼着。

林溪噙着泪，看着护工将暴怒的林母带了进去。

那恨不得她死的眼神深深刺穿了林溪已经摇摇欲坠的心。

她从没觉得这么绝望，噙着泪苦笑，心中一个念头开始生根发芽。

林溪回到公寓，写了份遗嘱，将她所有的财产都给林母。

直到最后签上她的名字，她才想起顾寒川。

她痴痴一笑，更觉这些年都像过眼云烟。

航空公司。

“什么？你要离职？”行政主任震惊地看着林溪，“你可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怎么突然要离职？”

林溪点头：“对不起主任，我一直想环游世界，飞完最后一趟航班我就走。”

行政主任想挽留，却见她满眼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谢谢主任这些年的照林。”林溪朝他躬了躬身。

随后出办公室，却见顾寒川站在门外。

林溪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地林前走着。

突然，手腕被一只温暖的手掌紧紧攥住，清冷的声线钻进她耳内：“你的伤怎么回事？”

林溪抽出手，语气平静：“我妈打的，她想我死。”

顾寒川心咯噔一下，诧异地看着她那波澜不惊的眼眸。

他蹙眉道：“受了伤就在家休息吧。”

“如果还能飞，这就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作了。”林溪语气没有起伏，“飞完这次我就不干了。”

顾寒川眉头紧了几分，心里生出熟悉的烦躁感。

林溪压着心中的苦涩，一字一顿：“明天把该带的都带上，下了班咱们直接去离婚。”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她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