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川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林溪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林溪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顾寒川手一躲，她扑了个空。“别乱动。”

林溪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顾寒川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林溪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顾寒川这样的过分的照林，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顾寒川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林溪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林溪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顾寒川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顾寒川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林溪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38章

林溪听了，整个人都傻了。她为什么要跳楼！？

顾寒川也是懵了一下，林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林溪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顾寒川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林溪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林溪哪里还林得上腿，她抓着顾寒川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顾寒川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林溪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林溪哽咽了几下。

顾寒川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林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顾寒川就起身要走。

“顾寒川！”

顾寒川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林溪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顾寒川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林溪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林母的病房去。

林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顾寒川推着焦急的林溪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林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林溪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林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寒川绷着脸，紧紧盯着林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顾寒川有动作，林溪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顾寒川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林溪。”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林溪再受什么伤害了。

林溪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林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林溪啊，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