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顾先生，有些事儿我得先和您说清楚，老人家年纪大了，而且病情也比较严重，恢复的几率很小。”

雪花落在落在顾寒川的眉梢眼睫上，他随手拂了去：“我知道。”

他知道林母的老年痴呆很严重，严重到能对亲生女儿下死手。

但是他想让林母恢复一些，至少能认出林溪，那是她的孩子。

顾寒川和陈医生一边聊着一边朝里边走着。

或林是太过专注，他忽然和一个穿着棕色大衣的男人撞到了一起。

“嘭”的一声响，乔辰枫手中的热奶洒在了地上，他眉头一蹙，抬起头正要责怪两句，却撞上一双极其冷厉的眸子。

顾寒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顾寒川？”乔辰枫眯了眯眼，试探性地问道。

顾寒川英气的眉毛一拧，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

乔辰枫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乔辰枫。”

他们两个曾经初中同学，住校期间还是上下铺。

顾寒川如冰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松动：“嗯，记起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乔辰枫一时间也忘了热奶的事情，对于这个快十年都没见过的同学，倒是有些林想叙旧的感觉。

顾寒川却没有心思和他多言：“有事，一会儿再说。”

说着，便和陈医生走了进去。

乔辰枫还想叫住他，但看她步伐匆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他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等了乔辰枫半个小时的林溪已经昏昏欲睡，直到一股奶香味钻进她鼻内，她才睁开眼。

“抱歉，路上碰到了点事。”乔辰枫将热奶放在她手里。

林溪道了谢，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碰到个老同学。乔辰枫想起顾寒川那张脸，眼中露出一抹无奈。”

林溪哦了一声，也没有再多问。

等牛奶喝完了，乔辰枫怕她着凉，将她推了回病房，又给她买了午饭才离开。

院门口，又一次碰见正要离开的顾寒川。

“顾寒川。”乔辰枫朝他叫了一声。

顾寒川停下脚步，侧身看林他，眉宇之间都透着一丝疏离。

在离顾寒川几步外停了下来，乔辰枫喘了几口气，问：“有时间吗？喝一杯？”

顾寒川语气平淡：“喝不了。”

公司规定，除非公司活动，所有空乘人员包括机长都不能在航班正常运营期间饮酒，况且他明天还要飞一趟来回。

乔辰枫以为他是不喝酒，笑了：“戒了？”

顾寒川没有回答，只是打量了他几眼：“你一直在桐城？”

“不，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回来的。”乔辰枫回道。

顾寒川看了眼天：“嗯，我先走了。”

“……”乔辰枫看他来去匆匆的，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他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有朋友在这儿吗？

上了车，顾寒川才阖上眼微微喘了几口带着倦意的气。

之前几天想着查看乘客名单，却都因保密而查不出，最后他只能去看了监控。

看了足足一天，才在T2出口那一段路找到陈烨说的那个坐轮椅的人。

画面不是很清楚，轮椅上的人也很清瘦，但心却告诉顾寒川。

那就是林溪。

第24章

飞完春节的最后一趟航班，顾寒川请了一个月的假。

因为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休过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顾寒川换下机长服，才出了机长休息室，门口的陈烨拦住他，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林溪的，里面有她的钱，既然你要照林伯母，就给你吧。”他声音恹恹的，像是接受了什么让他有些丧气的东西。

顾寒川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时一暗。

这是离婚那天他给林溪的卡。

他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放进了口袋里：“你早该这么做。”

陈烨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张了张嘴，却又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他，哼了一声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