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将君对她的动机嗤之以鼻:“你有这么好心?”
“只要你答应,立马跟魏一离婚,我就帮你渡过这次难关。”
邹将君勃然大怒,怒极反笑,称赞道:“你还是这么爱做梦!”
魏谪仙对邹将君的恶劣态度丝毫不以为然,妩媚的笑了笑,说:“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给我妹妹带来什么好处?再说,我妹妹心里爱慕的人本来就是苏释,当初是你横刀夺爱!现在你落了难,没准魏一早投进苏释怀里了!”
邹将君哪里相信魏谪仙的挑拨,兀自回到家,发现没人,打魏一手机,才看见她将手机留在家里的。思前想后,那丫头也没别的去处,于是去学校等她。
小半个月不见,邹将君对魏一的一腔热切思念,却被眼前一双拥吻缠绵的男女生生熄灭。
邹将君从暗处走出,面色阴霾,如鹰般凌厉的眼睛灼灼然盯着魏一。任内心怒火如何熊熊燃烧,但他表面上却偏要强作镇定,带着淡笑,拍着手说:“好一番感人表白啊!苏表哥,以前还不觉得,是邹某低估了你啊!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挖起兄弟的墙角来够利索的!”
苏释看了邹将君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彼此彼此。”
邹将君双拳一紧,死死盯着苏释放在魏一肩上的手,咬了牙道:“现在,你是不是该把你的手,从我老婆肩上移开!”
苏释也不甘示弱,说道:“那要看一一的决定了。我尊重一一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邹将君,请你也不要再强迫她。”
邹将君心中盛怒,面上却只是淡淡的对魏一伸出手,说道:“魏一,过来。”
魏一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被自己老公撞个正着。此时心里又愧又怕,忙推开苏释。
她见到邹将君那憔悴不堪的脸,半个月来的苦念涌上心头,就要扑过去。却被苏释的手一紧,拉了回来,苏释盯着她的眼睛问:“丫头,你想清楚了?”
这时,魏一猛的灵光一闪,想到邹将君和小七的孽缘,还背着自己有了孩子。她心中大恨,盯着邹将君,脚下却不动了。
邹将君见魏一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赖在苏释怀里,大怒,声音越发低沉:“魏一,你听见没,过来!”
魏一还是不动。
邹将君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魏一,被苏释拦住,他低喝道:“想在这里动手吗?”
邹将君连续有三四天没合眼了,此时非常憔悴,眼睛里全是血丝,但气势凌厉却丝毫不输给苏释。他抬起头对苏释说:“放开你的手!”
苏释放开了魏一,看着她的眼睛,放出魅惑的光芒,声音轻柔:“丫头,你做个选择吧。”
魏一低下头,只是说:“我不会跟你走的,邹将君。”
苏释一脸惊喜,瞟了眼邹将君,缓缓的说:“听清楚了?”
邹将君根本不理会苏释,扑上去,抓住魏一的手臂,咆哮起来:“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
苏释一把将他的手拍开。
邹将君此时万念俱灰,哪有功夫在去跟苏释打架斗气,只是直直盯着魏一,咬牙说:“魏一,我最后问你一次,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还是跟他。”
这时,魏一却忍不住哭了,双手捂住脸,颓然道:“你走吧,你走!”
邹将君瞪了她半晌,沉沉吐了口气,终于软了下来,说:“小猪,别闹别扭了,我们回家。”
魏一看着他,哭着喊:“你到现在都还看不清你的问题所在吗?你永远都是看着别人的错,你呢,你自身一丝毛病都没有吗?总是说我闹别扭,我为什么会闹呢,你自问过吗!”
邹将君被魏一一阵抢白,有些发愣。
魏一悲伤万分,却看着他,清晰的说:“你的霸道,我可以忍;你的强势,我可以忍;你的粗暴,我可以忍;你的风流烂账,我可以忍;你不顾我的感受,凭空消失就是半个月,音信全无,我可以忍;你和姐姐要去湖南还是湖北,这些,我都可以当做不知情,或者你胡说八道解释一番,我就傻傻的信了,继续跟你走下去。但是,你却和我最好的朋友有染,让她怀了孩子……你……你叫我情何以堪!”
“那孩子是个意外!我给她钱了,我让她打掉的!”邹将君着急的解释。
“意外?有了孩子都能用一句意外概括了?邹将君,你几时才能长大,几时才能为别人思考。你需要女人时,就对小七招招手,人家怀孕了,你不想要孩子,丢几个钱,就将她一把推开,说是意外,让人家打掉!你可看见小七初做妈妈时,那种幸福的笑容了?你可看见了?一个女人,若爱上一个男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为他生个孩子。这些你懂吗?你不懂,你只知道你的名誉,你的感受,你的钱!你一句意外,就将小七和孩子推向万丈深渊!要说意外,哈哈,说起来,我这个私生子的出生,才是个天大的意外。只是我比小七的孩子幸运一些,我父亲终究没有因为我是个意外,就不生我。”魏一一字一字的说,清晰明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滴落。
“小猪……”邹将君见了魏一这个样子,突然害怕起来,刚才还壮志踌躇的样子,此刻全然没了那份自信。
原本以为,父亲失势,世态炎凉,人情淡如纸,谁都有可能离开自己。但是不包括魏一,魏一是唯一让他满怀信心的坚定,她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女人。这样的一个女人,此刻也一步一步往后退,退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邹将君开始慌乱了,开始相信魏一在某一时刻,兴许就是现在,也是有可能离开自己的。
邹将君直盯着她,颤着嘴唇,问:“小猪,你真舍得离开我?”
魏一听了这话,心痛得浑身大震,她低下头,泪水滴到台阶上,竟已经湿了大片。但是三分钟后,她还是声不可闻的吐出:“舍得。”
这时苏释说:“邹将君,放了一一吧。要是她跟你在一起真的开心,你真的能给她幸福,她就不会三番两次跑到我家门口去哭了。”
邹将君听了这话,猛的抬头看着苏释:“你说什么?”
苏释说:“我今天回来,还看见她坐在我家门口哭。”
魏一三番两次跑去苏释的门前哭?尽管苏释出国多年了,她仍旧忘不了他,跑去曾经和苏释在一起的地方,哪怕只为勾起一些关于苏释的记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邹将君不过是一个莽夫,一个暂时的替代品,且永远代替不了苏释!而她却可以伪装得那么好,竭心竭力照顾自己,为自己做饭,与自己欢爱。他每回逼问她,爱不爱我,她总是避而不答,他也只当她是害羞难以启齿。难怪她不答,她的心根本就全部给了苏释,没准儿她还在背地里嘲笑过姓邹的自以为是!或许在她心里,他不过是一只愚蠢的狗!
邹将君直直的看着魏一,想从她那亲自得到答案,但她始终只是哭,一言不发。
邹将君有些不敢置信,有些恍然悟梦,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很好!很好!我邹将君一生,傲视万众,将女人视为玩物,将权钱视为游戏。而今,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一朝一夕间,全化为浮云。”邹将君抬了头,盯着魏一,如斗怒的雄狮,双眼血红,忽大声说,“男人志在江山,我如何会为一个女人消了志气!锦绣江山,红尘美女,我邹将君皆不放在眼里,又何况你一个魏一!你从没爱过我,你当我就是认真对你的?我不过是玩玩罢了!现在我玩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奔着你的幸福去吧!”说罢,转了头就走。
“邹将君……”这时魏一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邹将君走出两步,听到魏一唤他,便停了下来。却也没转身,背对着魏一,背脊挺得笔直,双拳握得泛白,指甲全插进掌心。他倔强而骄傲的矗立着。
但等了良久,魏一却再没有下文,只听得见她压抑的,隐忍的哭声,在S大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邹将君那一丝,从未有过的卑微的声音,从前方传出。他嗓子已经嘶哑,望着远处,声音像天际最轻最远的那一屡北风,近似乎哀求。
他轻轻的说:“其实我舍不得。小猪,跟我回家……好不好?”
魏一就在那一刻崩溃了,她猛的将无名指上的戒子抽出,丢到邹将君脚下,随后捂上脸,泪水从指缝哗哗流下,用最疯狂最无助的声音咆哮起来:“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你走……”
她癫狂一般,一直声嘶力竭的喊,直到声音完全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