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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叹息、抽泣声中,一个一直窝在角落的异兽人弱弱地开了口:
“要不……咱们还是尽快出发去找‘爸爸’吧。”
“我趁他不注意,在他车轮子上撒了泡尿,这会儿还能闻着味儿,再过一会儿,气味淡了就不好找了……”
满林子的压抑声顿时止住。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
睡觉睡到一半,发现窗户外面“飘”了个身着红裙的“厉鬼”是什么感受?
如果非要用一个表情包来表示的话,大概就是“原地升天.jpg”。
唯物主义了二十几年的谢清文被吓得头皮发麻、瞬间清醒,脑子里甚至出现了类似于“应该让墨虎在走之前留一碗黑狗血下来”的离谱念头。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出现了一刹那,下一秒,他便抄起床头的“谢清黎牌爱心大砍刀”猛地掷了过去。
管你是人是鬼,先砸了再说!
开了刃的砍刀瞬间撞碎玻璃砍了出去;而就在窗外那“厉鬼”闪避的档口,谢清文已经跳下了床挽弓搭箭,箭头直指窗外。
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银光的箭接连射//出,支支都对准了对方的要害;那“厉鬼”仓皇躲闪,最终一闪身避到了谢清文的视野盲区,抖着嗓子叫出了声:
“爸、爸爸!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呀!!!!”
谢清文正在拉弦的手顿住了。
见攻击停止,一颗脑袋从窗沿处探了进来。
“……爸爸?”
由于逆着月光,谢清文看不清这人的五官,但那熟悉的嗓音和那颗明晃晃的秃头,无一不说明了来者的身份。
刚才的紧绷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
他拍开台灯怒视窗外:“你来干什么?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完他看清了红脸大汉那一身辣眼睛的装扮,顿时感觉灵魂都受到了冲击:“……还穿着这么一身见鬼的裙子!”
红脸大汉刚翻进屋就听见这一连串的质问,他有些无措地遮了遮红裙上的破洞,小声道:“我们来跟您道歉……”
谢清文抓住重点:“你们?”
他越过红脸大汉,伸头往窗外一看。
只见窗檐下,几十只异兽人叠罗汉似的组成了一座“云梯”,最上方几只还维持着向上托举的动作;见他伸头来看,这些异兽人纷纷对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态度与下午在小别墅时比大相径庭。
谢清文:“……”
他算是知道刚才这秃子是怎么“飘”在外面的了。
得亏现在小区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搬走了,不然按他们这架势,恐怕弄醒他的就不是“厉鬼”,而是特调组了。
谢清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大汉:“来道歉……”
“行,我接受了,你们走吧。”
大汉:“……”
他被噎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就只能站在原地,一边蹂躏着裙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谢清文的表情。
那副窝囊相,看得谢清文都快被气笑了。
他就知道这群异兽人没那么好心,特意上门来道歉。
“有事就快说,别磨磨叽叽的。”
“我们……我们想上前线……”大汉吞吞吐吐地说道。
谢清文疑惑道:“那你们就去啊,我这又不是征兵办。”
“嗯……”大汉支支吾吾,裙摆都快被他抠烂了。
“……哦,”谢清文反应过来了,“你们自己不敢去,想让我带你们过去?”
大汉虽然仍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和小动作无一不在告诉谢清文:他猜对了。
“呵,”谢清文笑得嘲讽,“怎么现在又不嫌弃我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人类了?”
下午那异兽人当着他的面嘀咕的那通兽语,他虽然没听懂,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大汉一愣,吓得连连摆手;与此同时,那些一直在窗檐下偷听的异兽人把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形物掷了进来。
人形物进屋后,便自动自觉地滚到了谢清文脚边,然后仰起脖子紧张兮兮地操//着一口不大清晰的人话,小声道:
“对、对唔起。”
他满头都是青紫淤痕,谢清文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就是下午那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异兽人。
……这些家伙,为了让他帮忙也真是够拼的。
殊不知这些伤,全都是凯克在下午的打斗中揍的,几乎拳拳到嘴,打落了他一多半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