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实讲,莫登泽长得真不错,五官硬朗,肌肉线条流畅,经过高效自律锻炼的身材更是好到爆炸,尤其是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生得极好,沉沉的,像是一对剔透的绿琥珀,藏着光。
他身上有着不为任何烦恼所耽搁的朝气,是睁眼就欠了系统200w积分的谈栖如今所没有的,因此格外在意羡慕的那种,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和自信底气,自由自在,无法无天。
但这些优势并不能说服谈栖,让他老老实实躺在他身下被干。
他强撑气势,在以“社会毒瘤”这个名号活在惊悚游戏区,又加持了“平平无奇的路人”buff,能好端端活在这个地方,他自有一套他自己的生存法则。
武力值不过关,就靠口才逼退对方。
“你可以在这里要了我,但是我告诉你,之后要么你杀人灭口,直接在这弄死我,要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你。”
黑而长的睫毛自然垂落,又从中部微微上翘,卷出优美的弧度,短暂的不安和无措从眼底流过,谈栖语气逐渐强硬,他唇舌一卷,抛出几个重磅炸弹:“请相信我是有着这样的能力的,毕竟你们击杀白鸽公会的发家史,我多少知道一些,比如最初的血腥白鸽事件,十字军副本黑暗三分钟……如果这些事的内幕都爆出来的话,难道你这个公会大会长很想让中底层玩家全部流失干净吗?”
莫登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光划过眼前人漂亮夺目的眉眼,隐隐瞧见了其皮肉之下坚韧的灵魂,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对方在放狠话,他却认为这人在撒娇。
像只冬天被风雪击垮,短暂落入他掌心里的白燕,明明死到临头,却仍不自量力、大言不惭地说要等明年春天展翅高飞,永不回头。
实在美丽,实在耀眼。
代表着男性身份的喉结上下滚动,莫登泽吞咽下自己的口水以图缓解心中异样的干渴。
“谈栖……你真是……”突然,他轻快地笑了。
汗珠自额前滚落,他看起来很不理智,皱眉又像是在判断思考,权衡利弊,神经末梢在蠢蠢欲动。
这样的人物,实则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他身上每一个基因、细胞、骨血,都写满了“掠夺”、“占领”、“征服”几个字。
谈栖十分紧张。
明明是两人对峙,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在惊悚游戏区这样的地方,谈判的话语权永远在武力值更高的那方手中。
“哒哒”。
第三人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之间无声的对峙。
换上一身文人长袍的银川鬼差,带着一名琴师缓步上楼,并最终停在了谈栖所在的房间前。
鬼差清了清嗓子,唇张开又闭上,如此反复多次之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敲了敲谈栖的房门。
房内传来动静,似是衣料与布料摩擦的声音,是有人侧脸倾听时下巴与衣领摩挲的轻微声音,是有人赤脚下了床朝房门走了两步又停下踌躇,是有人轻缓小心地呼吸……种种动静,因为里面的人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而显出绝顶的诱惑。
鬼差瞬间呼吸不稳,伸出手急切地想要推开,却在指尖真正接触到门扉的那一刻强行停止。
他深吸几口气,再出口嗓音已哑到极致,手背线条紧绷,是一个男人生理和心理层面上难言的焦渴和隐忍:“我知道你留在这里不开心,胞弟。放心吧,我没有要挑战你耐心的意思,今天来,我也不强迫你什么,就希望你能安静地听一听这曲子。”
白衣琴师闻言一撩下摆,毕恭毕敬,朝禁闭的门扉弯腰致礼,就直接席地而坐,将怀抱的瑶琴放置膝头,十指飞舞,唇舌微动,琴声优雅婉转,歌声嘹亮悦耳,只是这歌词……
房内的莫登泽侧耳倾听,只听了两句,就玩味地低头一笑,贴着怀中谈栖的耳畔轻声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这可是司马相如当年为求卓文君而作的曲子啊。”
《凤求凰》,确实是司马相如为求卓文君的曲子。
但问题是,这曲子不是求娶的曲子,而是求私奔的曲子。
在他房门前命人弹奏《凤求凰》,如果他是被求私奔的卓文君,鬼差是司马相如的话,那么谁是那个阻挠二人的卓父,一目了然!
只有此地主人,阴生共主。
银川鬼差这一曲子直接暴露了这个副本阴生共主并未到场的这一事实!
谈栖脸色微变,顿时想通前后关节。
没有阴生共主的震慑,光凭一个银川鬼差,可威胁不了莫登泽。
他下意识散去先前的强势气场,微微抬高下巴,水雾弥漫,眼睫颤动,轻轻蹙起眉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怯怯的弱势。
落在正常人类的眼中,他们会迅速认识到这是一个处在下风、需要人呵护的弱者。
如顾正则那样的,立刻抛弃一切原则,谈栖说什么都同意。
但眼前抱着他的人可是莫登泽啊。
“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在想一个问题,告诉我吧,谈栖”
他抬起右手捂住对方半张脸颊,低声呢喃,嗓音低沉沙哑,眸光却直勾勾地穿过手指缝隙,直接露骨且湿热黏腻地缠住谈栖美到发光的面庞。
谈栖被摁住脸,只能跟着对方手掌向上提的力道,被迫仰头去听对方裹挟着巨大恶意的困惑之声。
“你这样的人,为什么现在还能在外面乱晃?你凭什么拥有令我第一眼就生厌憎恶,希望你与生俱来就丧失掉的自由?”
谈栖这样的人……
长成这样的人……
就该双手双脚都被粗大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住,时时刻刻待在主人的目光中心,视野范围之内,并一直一直遭受着日夜不停的奸淫,全身上下的孔洞都被干得软烂熟透,肚子都被射得鼓鼓的,除了挂满男人浑浊下流的白色精液,身上不应该沾染其他东西,连一片渺小的尘埃也不可以。
谈栖聆听过太多人的恶意,也感受过许多负面情绪。
但他没遇到莫登泽这样的人,一上来就要剥夺自己的自由,还用如此离奇的语气反问自己凭什么拥有自由。
太过分了。
太不可理喻了。
他不禁反问:“我凭什么不可以拥有自由?那是我应得的权利。”
莫登泽嘲笑他的天真,墨绿色的眼眸迸发出不加掩饰的深沉,笃定道:“你当然不可以有,因为那会让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