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那你们继续,等他下完指示,我来安排。”

我在石凳上坐下,敲屏幕:“不好意思迟到了,雇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等了几秒,那头又是一大串数字发了过来。我盯着那串数字,愣了愣什么啊,潜进东苑,想办法搞到薄翊川的指纹?

雇主要薄翊川的指纹做什么?

原来雇主说的那个本次任务的关键人物真的是薄翊川?

他离家这么多年,指纹能打开薄家秘密金库的密码锁和那枚鸽血红的保险箱?难道是曾经他就能,而博隆昌如今仍然认为他这个外出从军的长子是最适合继承家主的人选,所以一直没改过?可只要薄翊川一日没退役,他就不可能回来当这个家主,博隆昌怎么想的?

我琢磨不明白,但还是敲了个“明白”。

原以为是要搞薄隆昌的指纹,正好我可以趁机搞死那老变态,谁料竟然是要去接近薄翊川?雇主怎么之前不说?

我暗叹了口气。

虽然我想见他想见不得了,这雇主的要求于我而言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但光看看他是一码事,接近他就是另一码事了。

受过军事训练的本来警觉性就高,更何况薄翊川是特种兵升上去的,属于顶尖的那一小搓,警觉性可不是普通军人能比的,潜伏在军队里那时我就领教过,而且面对他,又跟面对其他人不一样,我容易乱,一乱就出岔子。去年在军队里跟他交手出的岔子,搞得我现在小命都要没了,再没有比这更大的教训了。

把代表着“明白”的数字又删掉,我问:“能不能换个人啊?薄隆昌,薄秀臣,随便哪个都行,我保证,一夜就给你拿到。”

“不行”。结果雇主的回应很坚决。

然后任我再发什么,那头也不回了。我直觉,雇主可能有点生气了。

虽然这笔订单能不能完成,我并无什么所谓,毕竟拿到再多钱也只能带进土里去,但我不能上来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不听雇主指令,那样干爹一定会找其他人来把我顶掉。

“雇主要我去东苑找薄翊川。”我和林叔讲。

林叔“嗯”了一声:“大少刚回来,东苑正缺人手,我会把你混在其他几个家仆中间,一起调过去。”

我揉揉额角:“问题我是薄秀臣带回来的人,万一薄秀臣问起我,怎么办?”

林叔迟疑了片刻,似乎也有点犯难:“那你就得想办法让大少把你留住了。”

我干,让薄翊川把我留住?

他又不是薄秀臣那种让人伺候妥帖了就能搞定的人!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让家仆给穿个鞋子都不愿意,事事都要自己来,我怎么让他把我留住?

第6章 制服诱惑

我一个头两个大,但这不是能向林叔和雇主吐槽的事,我只能憋着。林叔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家仆的制服,是他身上差不多的南洋传统纱笼布制的白短袖褂和咖色袄裤,腰间系一张围兜。

从“地苑”出去,门外站着其他几个家仆,领头的那个最年长,皮肤黝黑,长相明显区别于侨生华裔,像是婆罗西亚原住民。

“昂吉,你把他们都送到大少那里去,大少太久没归家,苑子里需要打扫,怕是人手不够。”

一踏入东苑的石拱门,太多回忆便呼啸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随家仆们进了宅内,开始四下打扫。看得出来,他的确很久没回来了,地面上一层积灰和落叶,墙角生了青苔,还有一股雨季侵袭的潮湿霉味。

打扫走廊时我经过了那间我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挺想进去看看,但门上落了锁,进不去。想来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离开后,薄翊川根本不愿再想起我这么个人,所以连那房间也不许打开,碍他的眼。

打扫完走廊,我就溜进了薄翊川的卧室,关上了门。

他卧室里门窗关得紧,除了湿味重,里边倒依旧干净,陈设和十多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就像个称职的家仆把百叶窗拉开,放了风透气,从昂吉给我们的熏香盘中挑了藏柏香点上,取出被单给他铺了床。最终还是没忍住,伏上去嗅了嗅,只是上面当然除了洗涤剂的香味,没有残留什么我渴恋的气息,我便忍不住打开了衣柜。

薄翊川十九岁就离开了薄家去从军,衣柜里都是他少年时代的旧衣,每一件我都多多少少有点印象。几套校服和运动服是他穿得最频繁的,我凑近去闻了闻其中那件篮球服。

当然,除了防腐的香料味,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更没有他身上的气息。可那时他的模样却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里,让我的心尖一阵发痒,想用他的衣服......干点别的。

可这会外头有人,我就算起了色心,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地步,只是没忍住,从他校服上摘了个“纪念品”,放进了荷包里,等将来要入土为安时,能看一看,摸一摸,留个念想。

听见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关上衣柜,装作正擦柜门。

发现进来的人是谁,我不免惊讶。

没想到十年了季叔还在这儿做,我看他颇觉亲切,他扫了我一眼,可自然认不出乔装后了的我,目光没逗留,四下检查了一番,又嗅了嗅屋里的味:“也就你香没点错,怎么知道选藏柏香的?”

我在这儿住了五年,还能不知道薄翊川喜欢什么香吗?

“沉香味重,和湿味对冲,不好闻,藏柏香更合适。”我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他。

季叔赞许地哼了声:“算来了个机灵的啦。”

我心里一喜,得了他认可,我留在东苑就算有点希望了,只是虽然薄翊川不为难家仆,却不大接受新来的,我在东苑里住那几年,家仆们来来去去就那几个,从没添过新人,还有他那关要过。

“多谢季叔赞啊。”我乖巧地用客家话和他套近乎。他眉一跳:“你也是粤东来的?”

我点点头:“汕尾人,和朋友一起来打工。”

他眼睛一亮,笑了:“巧了,小老乡。”

我当然是知道他祖籍汕尾才会这么说,赶紧趁热打铁:“初来乍到,以后还多拜托季叔照顾。”

打扫完,我就被季叔安排在了东苑专门给家仆们所居的后罩房宿舍。后罩房是一长排的布局,两人一间,上下铺,比马厩隔间大上一点,但五脏俱全。不知是不是刚才套近乎起了效果,季叔竟给我单独安排了一间,惹得其他几位都向我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这可真是大大方便了我夜间潜行,省了许多麻烦。

整理完床铺,正脱了鞋要躺下,腕上手表就滴滴滴的响,接着传来季叔的声音:“都起来,大少回屋了。”

我心一跳,连忙下了床。

随其他几个家仆们迎到苑门前,我朝外头望去。

滚轮碾过鹅卵石路的声响由远而近,林荫道尽头,薄翊川的身影被推入我的视野里,而推着他轮椅的人,还是乔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