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好的,商总。”楼衔月还没理解就秒答。

比机器人还一板一眼。

商时序的唇角勾一勾,那阵心烦意乱淡了些。

接下来一段路都没有人再说话。

楼衔月听懂了他最后那句,知道聊工作他不乐意回答,但是其他的话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他的交集并没有很多,难不成真要说下午在门口碰见他的那件事?

但他和那两位的氛围剑拔弩张,仿佛情敌见面的场景,她说出口恐怕太越界,不就又和刚刚一样了?

况且,闻绮彤下午还在警告她,要把商时序当成她的导师那样恭敬有加、亲近不足,那她确实不应当讲除了工作之外的私密话题。

楼衔月努力想想,闻绮彤在她面前只形容过自己的老师“没良心的资本家”“吊路灯的臭鱼烂虾”,还有一系列夹杂着粤语脏话的句子。

似乎也没有很恭敬的样子。她眼观鼻鼻观心,决定还是专注走路。

公司就在深城大学旁边不远,一条马路一架天桥的距离,她平常都是走路上下班。

天桥是露天的,有一段时间历史,没有自动扶梯,就是水泥砌成的,旁边跟着生锈了的铁质扶手。

这么多年踩踏下来,不少地方已经被磨得光滑透亮,每逢雨天都容易遛人。

楼衔月走的多了,自然是知道这个路况的。

但是考虑到身边的总裁,上下班豪车接送,不可能会有这种生活经验。于是,在踏上阶梯之前,她刻意地停下脚步。

商时序自然能感受得到,他收回了迈出去的步子,等她解释。

楼衔月鼓起勇气:“商总,这条路很滑……”所以,您喝了酒,可能要走得更小心一些。

她的本意是提醒,不料商时序静静听完这句话,然后淡淡抬起了自己撑着伞的右手。

雨伞跟着他的姿势向上,距离她的头发更远了些。

楼衔月茫然,他什么意思?

商时序莫名盯着她,晃了晃手,哗啦啦的水珠往下滚,伞柄后她的脸依旧是懵懂的样子。

“不是要扶?”他问。

楼衔月望着已经快伸到面前的那条小臂,白衬衣被飘着雨丝打湿,勾勒出利落结实的线条。

她、她不是这个意思!

楼衔月耳根倏地泛红,为他的误解,还带着几分窘迫。

可在她解释清楚之前,商时序似是懒得等她结巴踌躇了,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直接把那温热的掌心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发什么呆。”他口吻平静。

隔着衣衫,那肌肉硬邦邦的,很清晰的触觉。

楼衔月的耳根越来越烫,她开始庆幸现在月黑风高,再加上风雨交加,自己的脸色不可能被发现。

但越是这样,手上的触感就更是清晰。

还有心跳声。

雨伞下,舒缓的白噪音刷啦啦地带走了外界的嘈杂,而她的心脏似乎也在跟着弹跳。

从肋骨往外蹦、跳到将她遮得密不透风的雨伞伞骨上、跳到微弱灯光中他挺拔的肩膀上、再跳回自己胸腔内。

一步一个台阶,商时序的步调缓慢沉着,明显是在等她踩稳。

楼衔月鬼使神差地往左侧瞧,只有很轻的月色穿透伞面,在他高挺的鼻梁打下一片阴影。

他的唇抿着,心无旁骛朝前看,而那缕醉意和身上洁净的气味融合,一直朝她的脑袋里钻。

奇怪,不是说人会有嗅觉适应?那为什么下了天桥,她还是能辨别出这独特的气息。

收回手时,她的掌心有潮意,却不知道是被雨水淋湿,还是心中有鬼。

所幸剩下的路途很短,学校的正门近在眼前。

上回商时序开车抄了近道去了侧门,那儿设有挡路的栏杆在,车子当然开不进去。

但这会儿是走路,学校是开放式的,没有什么门禁,只有个保安打量着进门的人,偶尔拦下随口问问来访目的。

楼衔月赶在他进门前说:“商总,送到这就够了,进去之后有挡雨的路,我不会淋到。”

商时序没有强求,虽然知道这都是托词,但他依旧停在了原地,点头的动作很轻微。

她身体弯一弯,很礼貌却又青涩地道谢:“麻烦商总了,您路上小心。”

转身时只听他在身后语气平淡地说:“到宿舍和我说一声。”

楼衔月脚步太快,回头时他已经距离很远,只能隐约看到个从容如松的身影。

她唇齿滚出一声呜咽,双手抱着头冲回了宿舍。

那条消息最终还是洗好澡之后才发出去的。

楼衔月的室友们都在,见她浑身都是水地进来,先团团将她围住、擦好了头发和她脸上的水渍之后,又马不停蹄推着她进了浴室。

“不要感冒了,这个天气发烧很受罪的。”等她出来,有个室友端着泡好的冲剂,盯着她咕噜咕噜喝完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