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衔月不由得想到?一种可能，有点紧张：“她不高兴？”

“想哪里去了。”商时序戳她脸颊，一戳一个窝的，很软，“家里还有客人在，见?我?没?事，赶回去收拾残局去了。”

她没?说信不信，毕竟刚刚这一出真的吓人，她现在心脏还在活蹦乱跳。

他手机有响，抬起来给她：“她问我?什么时候去你家，需要准备什么礼物。”

连发了好几条消息，确实不像是?不重?视。

楼衔月抿着唇，她没?说话，兀自缓了又缓。

虽然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但来得太快，她给自己?预设的那些?什么京城豪门三堂会审、又或者是?充满严厉和批评的用餐环节，似乎全部都?用不上了。

这一切快到?就像在梦里，就算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好像也有点太快了。

她不由扁了扁嘴：“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商时序拉她回沙发上，电视也重?新开起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他有种一切都?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

“你不怕？你和我?回家的时候也能这么淡定？”楼衔月故意问他。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但电视里一首歌一句词没?唱完，他咳一声，看着很正经：“几时回？”

她笑?开了，得意洋洋地去挠他痒痒：“还说你不怕？还敢不敢撒谎了？”

商时序不怕痒，但禁不住她动作放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

他扣住了她的掌心，压着她吻一阵，才?没?头没?尾道：“快过年?了。”

楼衔月反应了一会儿，仰着脸：“不是?还有三个多月吗？”怎么就快了？

他便继续说：“今年?，我?是?一个人在这里过的。”

深城过年?是?很冷清的，路上行人都?很少。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大型地务工城市，大家都?只是?过来上班赚钱，到?了时间，又会一窝蜂地回到?自己?原本?的住处里，去欢度节假日，共享团圆夜。

他去年?有一桩生意要谈，京城去了一趟，放了东西下来就走了。

国外?没?有春节，工作照常，等结束已经敲了钟。

他手机上放着联欢晚会，隔着屏幕的倒数也没?赶上，就看了个花团锦簇。

回了公寓，装修太简单，巨大的玻璃窗外?，都?是?熄着灯。

一个平日里乌泱泱的大城市，原来也会有这么万籁俱寂的时候。

没?想完，楼衔月抱住了他，顺着他的手臂滑下：“你要我?明年?陪你过？”

明年?，是?一个很好的词。

他笑?了笑?，听她继续说：“不可以的，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要陪的。”她抬起睫毛，亲一亲他的脸颊，“不然，等我?拜完年?回来找你？或者，你干脆那时候和我?一起回去好了。”

她说得轻巧，商时序的温柔很低沉：“你在我?家过了明路，但要我?三个月后才?能被你父母认识？”

“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她反驳他。

这话听起来很动听。

早晚没?关系，是?因为迟早都?会认识，不会有分开的可能。

商时序俯下/身去，去牵着她的手，揉一揉掌心：“那搬过来好不好？新大楼装得很顺利，明年?肯定会按计划搬迁过去。大三你课很多，实习两?边跑很累的。”

“我?住过来就不会两?边跑了？”

“我?可以在那边再租一套房子?，或者，住这里的话，每天也可以接你上下班。”

楼衔月已经有点心动，但还是?嘴硬：“我?考虑考虑，明年?再说。”

他失笑?，拿她的话来堵她：“你说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还是?很有关系的，她被他揉得浑身发热：“你这里太堕落了，我?不能被糖衣炮弹腐蚀。”

而且，大三就搬出去住，她还有点舍不得宿舍里的同学。

“是?堕落，还是?舒服？”他不揉了，转而把自己?的手心放在她脸上，感受到?这温度，他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还是?你在想别的？”

楼衔月哪里有他经验丰富，什么都?能被看清楚，她作势要逃：“我?要换衣服了。”

身上还是?那套临急临忙找出来的裙子?，远不如睡衣穿着要舒适。

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换完衣服还是?得出来。

又是?落地窗前，地毯换了一张，更厚实绵软，躺进去像在云朵里。小桌上摆着洗好的水果，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很清爽的口感。

明明明天还是?工作日，但是?他们?很有兴致地躺在一起。也没?别的举动，只是?抱在一起，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能够找到?适合拥抱彼此的位置。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这样往外?看。”楼衔月学他没?头没?尾开启话题。

只不过那时候没?有这么好的环境，更多是?在顶楼的水泥地面上，拿那种拼接的软垫垫着。

“看什么？”商时序问。

“看……什么都?看。”她说，“夏天听蝉说话，秋天听风唱歌，冬天没?有雪，不过可以拿烤红薯上来吃。”

会这么做，单纯就是?因为能有人一起待着很安宁，是?一种全世界都?宁静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