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很愚蠢的,又或许是很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
但最后,他也顾不上这些,而是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去吻住她嘴唇,吻住她的脸庞,吻住她的鼻尖,让湿润的热意?包裹住她,要将她的味道、触感留在心里。
“你怎么只在这种地方聪明?”
他说,垂在她头发里取笑她,最后去吻她的眼睛,他第?一眼就注意?到的那双眼睛,“你该很骄傲的。”
骄傲到,不必怀疑有什?么人能比得上她。他知道、肯定道不会有了,因为不会再有这样一个人令他心里被裹满似的柔软。
他的吻太?温柔,声?音也太?温柔,楼衔月感觉自己都要被哄睡,含糊着说:“除了你不喜欢,我?当然?也是不喜欢的……”
“为什?么?”
“你现在的有钱,我?已经要胆战心惊患得患失了,要是更有钱,我?一定会被压垮的。”
她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钻,“所以为了我的自私、你的自私,还是让你哥哥辛苦一点吧。”
商时序便贴着她笑,笑着见她眼睛快闭上,忽而又突然?睁开:“要不要给他寄点吃的?特产?”
她肯定是偷偷做梦了,不然?,也不会开始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太?可?爱。
“困不困?”他抚她的眼睛,问她,“睡觉好不好?”
楼衔月头沉下去一点儿,才要点头,就又提着精神撑着眼皮,嘟囔着:“不行,你还没说完呢。”
其实该说的已经讲清楚了,剩下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商时序将被子盖到了她身上,“她比我?早毕业回国,不肯见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一打电话?就是争吵。”
其实也就过了三年,但商时序已经有点回忆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了。
他不回京城接手商家部分的工作?,要去深城创业这件事,他当然?是第?一个和邬婉说的。
其实他没旁人说的那么毫无准备,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深思熟虑过。提前准备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那时候已经有了技术储备和小型团队,有足够的把握能在短期内得到投资、长期内实现盈利。
其实,他有预料她会不同意?,这确实像是玩闹,但他极尽耐心地将所有可?能、不可?能的事情都说清楚明白,充分考虑到了之后的任何事情。
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她反对的并非他的不切实际、突如其来,而是他没有如她所愿,去拿回本?该属于他、又或是属于她的位置。
他记得她一开始还只是旁敲侧击,问他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母亲方蕾,怎么对得起商家二十几年的悉心培养,哭着说他令家人伤心难过,也令她心寒。
而后来……
商时序表情淡淡:“我?来了深城三年,我?们吵了两年,来来回回说的都是继承权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谁。后来,她甚至瞒着我?做了些事,想要逼迫我?回去。”
“她一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楼衔月小声?说。
他像是释然?地笑了笑:“是啊,很过分。”
过分到,若他再容忍下去,恐怕她都自以为是地煽动人心去替他叫屈了。
这会闹到圈子里去,闹到不可?开交,闹到让所有人知道商家兄弟阋墙。
她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对他的父母口诛笔伐。但她犹嫌不够,差点要越俎代庖,拿着他的身份许以商家的利益,好叫别家帮着他入主集团。
这根弦,他忍耐着,终于触底反弹,不留余地。
但这些毕竟都是陈年旧事,所以他也只是冷淡地陈述道:“无可?挽回、我?也不打算挽回,所以一年前,我?同她提了分手。”
“一年前?”她的呼吸停滞,像被定住。
“准确来说,有一年多了。”商时序低头,“怎么了?”
楼衔月静静地说:“可?我?听别人讨论,你们是四月份才分开的。”
“这是她对外的说法。”他说,“当时分开,她没同意?,只是我?态度坚决,她奈何不了我?。于是,她同我?提要求作?为交换,要我?看在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不要立刻对外公布这件事。”
还有那些事情,他不再追究,就当作?这些年来她为他付出的补偿。
不然?,她之前为了他折腾的所作?所为,除了让她在圈子里沦为笑柄之外,还会令她的未来寸步难行。
商时序说到这,忽而福至心灵:“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你以为我?一和她分开就和你在一起?”
他看见她眉梢眼角的表情,理所当然?猜到了答案。他眉头不禁蹙起,有种叫做懊恼的情绪浮上来。
“抱歉,我?没想到,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她的事情的。”他低声?而快速地说。
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
楼衔月也有点微妙的后悔,后悔中听他继续说。
“你实在不需要在意?她,因为我?们之间更像是相亲联姻的关系。你看,我?为她准备过珠宝华服,准备过烛光晚餐,但唯独没有送过花、做过饭,因为这不够有有价值。”
商时序亲亲她,“你知道什?么是价值吗?在我?们这种人看来,谈恋爱只是确认彼此价值的手段,所以不应该浪费时间,而是只给?对方想要的东西?,只给?对方有用的东西?。”
他笃定、毫无转圜地说:“你看,我?们分开是必然?的。”
他做事不看价值,只凭喜好。
但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他应当给?予的东西?来的。
她家里关系复杂兄弟姐妹众多,继承权尚未落定。是个财产都只有靠长辈喜欢才能得到多少的地方,所以她没法理解为什?么商家不是、他不是。
但也正是因此,她尤其善于伪装和讨好,习惯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当作?自己获利的养分,面目连他父母都骗过去了。
“她早该和我?说明白的。”商时序笑了笑,有些许自嘲和释然?,“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说若我?给?不了她要的,就不该耽误她这么久。但其实,她如果一开始就和我?说清楚,我?也不会给?她任何希望。”
她说得好似要比这话?更过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