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衔月擦干眼泪,吞咽一下,笑了笑:“我明白了。”
奇怪,这话也不难说,但?她仿佛喉咙肿痛,说得?艰难,“我也告诉过你,我小气、不接受被欺骗的,既然?你还喜欢她,那趁现在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
我们分开吧。
我们结束吧。
我们到此为止、一干二净,做回原本的关系。
但?真的可以吗?
楼衔月扪心自问,在公司里面的时候,她真的不会?触景生情吗?她真的能做到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像从?前?一样,只把他当成不会?有交集的存在吗?
有眼泪渗到唇齿,咸咸的,她用力笑了笑:“我们就……”
她没说完,商时序愣住一会?,他眯着眼,没搞清状况地?打断她:“等下,你说……我喜欢她,她是谁?”
他停顿片刻,有点怀疑人?生,“我还喜欢谁?”
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理解和她的讲述有极大的偏差。
楼衔月情绪到了,覆水难收,自暴自弃地?说:“你前?女友,你的与生俱来?、不能剥离。”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出现这个?词了。
商时序匪夷所思:“与生俱来?、不能剥离的是……前?女友?”
饶了他,这是他今夜第一次真心实意笑出声?来?,实在忍不住,哑口无言、啼笑皆非。
他又问了一遍,“所以,你接受不了的也是这个??”
他仔仔细细地?凝视着她、观察着她的神?情。是真的,找不到说谎的迹象,她瞪大了眼睛,像是在问“不然?呢?”。
“抱歉。”他又笑起来?,很?复杂的笑,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的。
但?能够确定,有某种紧绷的东西被放下,一起一落之间,他居然?笑得?说不出任何话来?,“我是说,抱歉,容我笑会?儿。”
商时序就这么手撑着眼睛,只露出了个?下巴,唇角勾着、抬着。
楼衔月呆在原地?,一时之间理解不了他这幅态度。
“你笑什么?”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难堪,是她说的话太幼稚、太可笑,难不成在他这种人?看来?,她所说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有钱人?的世界,玩再乱都不奇怪,他们拥有了很?多很?多的权利和金钱,普通的道?德法律就很?难以约束住他们的行为。
越想越坏,楼衔月眼泪撑不住往下继续滚。
她没办法在这里继续端坐着让人?取笑,便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既然?我们也说清楚了,那……”
楼衔月要走出餐桌范围的那一刻,商时序长腿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念头太强烈,就算被拦住了去路,也挣扎着:“放开我!”她咬着牙,生了恨,“商时序!”
没有再让她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因为他蓦然?吻住了她。
他抱的很?紧,吻得?也很?紧,很?郑重又带着笑意的,楼衔月感受到了。
但?她想不明白,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怔怔地?睁着眼睛。
她不对劲,不然?怎么会?在他做出了这种事情后,心忽然?就软烂了,提不起要离开的劲。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开她,楼衔月深呼吸着,将?头撇到一边去,静静地?说:“商时序,我没在开玩笑。”
她努力微笑,装出很?释然?的模样,“这样也挺好的,说开了,我能接受的。”
他应该至少也动过心,所以刚刚也有感情,她想。
她在心里为他辩解得?太专注,所以冷不丁听见他的话时,毫无防备。
“楼衔月,我是不是该夸下你的想象力?”
商时序头倒在了她的发?窝里,闷闷地?笑,笑到她的脸被震得?发?麻,“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说我现在还喜欢她?还有什么与生俱来?、不可剥离?”
饶了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他是真的控制不住得?要笑出声?。
楼衔月大脑空白一秒:“……什么意思?”
眼泪还凝固在她的脸颊上,硬邦邦的,要掉不掉。
商时序哼笑了一声?,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去:“是谁和你讲的她,说了什么?怎么会?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
他顿了顿,“那人?没有说,是我提的分手吗?”
他提的?
不是说,他还念念不忘吗?
楼衔月干巴巴地?张嘴,眼睛里那把火到脚后跟去了,然?后一路烧上了后背,她浑身?冒汗:“你们不是一起逛艺术展、看高定秀、参加名人?宴会?……还有,还有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
商时序垂着脸,瞧进她眼底里,一晚上笑太多次,“还有吗?”
她拿手拽他、推他:“你、你笑什么?我说错了?”
“逛展看秀参加宴会?当然?有,但?和你在一起是报复她,这是从?何说起?”
他似笑非笑,忍不住又吻她,说,“小姐,我笑是因为觉得?,你拿自己和她去对比,未免有点太看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