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有很多预料、很多准备,毕竟没有在一起之前,她见过。
见过他低头为她在写字楼前停留、见过他拿着手机打电话耐心的表情。他现在桩桩件件、种种举动,恐怕都是因前女友而学会。
多不公平,她什么都是因他而起,但他不是。
也不知道他们分手之后会怎么联系,现在还?有吗,就算她有未婚夫了,他是不是也习惯性会找她说?话,叙叙旧情?又或者?,说?些新鲜事?
说?她未婚夫如?何如?何,哪方面比不上?他,至于她呢,会不会问他现在的女朋友呢?
想到?这里,楼衔月想不下去了,她放弃了,不让自己难堪。
他们肯定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见过父母双方满意谈婚论嫁……
她没理由、没能力去计较的。
只是这种痛楚、酸涩仍会不讲道理地掠过四肢百骸,让她掉眼?泪。
原来人真?的能边哭边笑,像傻瓜。
距离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想要不慌不忙过安检的话,是时候从这里打车出发了。
楼衔月从包里拿出纸巾,仔仔细细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她不难过的,她很知好歹的。
要做瞎子、聋子,乖一点,不去计较的。
出租车到?机场的路程够漫长,比上?次和他待在一起要度日如?年得多。
等到?了机场进入候机厅,人群已经自发在登机口排了队。她走?到?末尾,出神地盯着前一个人的西装,等着往前挪动。
但等多了十分钟,广播迟迟没有播放,闸口也没有打开。人群骚动片刻,最后等到?一声“因天气原因,航班延误”的通知。
原来是深城赶上?了台风扫尾,暴雨说?下就下,越下越大。
天气预报的预警从黄色跳到?橙色,航班起飞的时间一变再变。
在那边约的出租车直接放了鸽子,楼衔月盯着短信看了半响,这点儿不痛不痒的无奈和沮丧水过无痕,都没法?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手机放在了一边,她没有吃饭的心思,在候机厅兜兜转转,还?是坐回了门口。
闭着眼?睛放空大脑,这几天用?尽心力晚睡早起,差点睡过去。
有像梦一样的画面短暂升起来过,很零散,不记得究竟是不是商时序和他前女友的故事。
反正朋友圈打开,那张照片商时序没删掉,几年前了,海边,沙滩上?,他们笑着,看不出任何分手的迹象。
也许他只是忘了。
但他记忆力这么好,又怎么会忘?
恐怕是,故意的、要留作纪念,告诉自己曾经这一段,还?在过,还?有过。
多容易推理的事情,他分手后始终无法?适应,刚好因为相似的经历记住了她打了瞌睡就能送上?的枕头,不论是用?来忘记还?是用?来挽回,太顺理成章。
楼衔月都想痛痛快快骂一通,你们自己的事情关起门来自己玩就好,凭什么要让她掺合进来。
玩就算了,这种分手时间,都没办法?让她自欺欺人他是真?的断干净了才开始新生?活。
太近了,太快了,所有的解释都一戳就破。
航班延误了将?近三个小时,手机里有商时序的询问,她键盘敲敲打打,上?飞机时才成功发送。
下一句就是要关机了,语气照常,他回一句来接她,她也很乖地说?好,等你。
楼衔月几乎要为自己赞颂,赞颂她已经识趣到?这种程度。
原来这种事情多了,真?的会没这么在意。迟早有一天,他就算与前女友复合,要同?她一刀两断,她也能收拾好心情离开。
她很怕自己到?那时,甚至会笑着说?,你看我?有多安分,都没有生?太久的气,祝你们以后白头偕老。
整段飞行?唯一感到?宽慰的是没和陈雪巧碰上?,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很清静,用?不着被她一再提醒。
出来的时候很平静,商时序让司机带着她出来,去了地下停车场,一路接到?了车上?。
“商总,晚上?好。”楼衔月沉默两秒,关门时扬起了笑容,很灿烂,“好久没见。”
她的情绪高昂充沛得很突兀,充沛到?商时序原本的表情愣一下。
他放下手里的书,取下了碍事的眼?镜,手背贴她额头,“没发烧?”
“你骂我?啊。”她笑容完美无缺,开玩笑都这么自然,“商总是从公司里过来的吗?今天又加班?”
商时序没有回答,他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很探究的神情:“你不高兴?遇到?什么了?”
楼衔月用?力地回答:“怎么会。”她很甜美地坐着,“商总特地来接我?,高兴都来不及。”
“别说?反话。”他伸手掐她的脸,“笑这么难看。”
似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又似乎是不耐烦这种无意义的一问一答,商时序直接将?她抓了过来。
熟悉的姿势,又是他的腿上?,整个人窝进了他的身体。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她,在她颈窝处长长地呼了口气。
“说?吧。”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