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等他来拒绝,不?如识趣一点,自己婉拒了,也好给劳伦斯一个台阶。
许知韵抿了抿唇,还没开口,就听见严聿冷冷淡淡地?回了句,“好。”
他看了许知韵一眼?,公事公办的语气,“那既然要去,下午考察现场的时候也一起吧。”
吃完午餐,许知韵浑浑噩噩地?跟着去了停车场。
俱乐部安排了专车和司机,真是把宾至如归做到了极致。
等到要上车,许知韵倒有点犯了难。
两个翻译陪同?一个客户,她有点拿不?准自己该坐哪里,就一时站着没动。直到严聿走过来,径直拉开了后面的车门,示意许知韵上去。
老板都表了态,她当然没有异议。
可许知韵刚在后排坐好,一条笔直的长腿就紧跟着迈了进来。
严聿一脸正色地?坐到她旁边,用那双无处安放的腿抵了抵她的膝盖,对她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过去点。”
“哦。”
许知韵往里挪了挪,心里却在吐槽这人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劳伦斯坐到了副驾的位置。
一个客户两个翻译,这么安排位置也没有问题,只是说话的时候会费点力。
比如现在,劳伦斯就只能侧着半个身子,伸长脖子问许知韵,“Zinnia是什么时候去TROSOL的?”
“也不?久吧,”许知韵想想,“快半年?了,倒是劳伦斯你们?一直跟TROSOL合作吗?”
“那也没有,”劳伦斯道:“马球这边我们?很少和中国交流,这次是洛克部长的推荐,我们?才找到了Leo。”
卢卡斯·洛克,是新?晋内阁的外交大臣,他居然会直接推荐严聿。
许知韵脸上不?显,却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
“对了,Zinnia会骑马吗?”
“啊?”许知韵有点不?好意思,“没自己骑过,只坐过那种有人牵着的。”
“那正好,等下去了俱乐部可以试试自己骑,我们?也有很好的马术教练,可以教……”
哗哗的风声吹散了劳伦斯的声音。
严聿面色如常地?转过来,对劳伦斯抱歉,“不?好意思,对香水味有点过敏,我透透气。”
“哦,好的,没关?系。”劳伦斯有些讪讪,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聊天中断,车里安静了一瞬,劳伦斯似乎又想到什么话题,转身正要开口。
“不?好意思布莱克先生,打扰一下。”
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
严聿翻看着随身携带的Pad,问劳伦斯到,“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先聊一聊下周会议的流程和人员信息,包括中英双方的诉求和语言习惯。等下就可以只看现场,效率会高一点,您看可以吗?”
劳伦斯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头。
于是,前往俱乐部的一路上,严聿就一直在向劳伦斯了解问题。
从双方代?表的身份职务到需求补充,细致到哪个代?表来自哪里,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口音和习惯。
许知韵从不?知道翻译前的准备可以细致到这种程度,一路帮着记录,很快就密密麻麻写满了好几页。
等到了俱乐部,确认设备和视觉辅助材料,看场地?,沟通翻译箱的搭建位置……
亲力亲为、事无巨细,许知韵这才发现,原来严聿也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
等到终于沟通得差不?多,劳伦斯邀请两人去餐厅喝点东西。
白色厚帆布的外面,就是视野最好的马球观赛区域。
难得遇上伦敦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人群熙熙攘攘,是汉姆俱乐部自己的马球队在进行一场训练赛。
劳伦斯忽然问严聿,“听洛克部长说,Leo你好像马球挺厉害?要不?要现在上去玩玩?”
见严聿眉头微蹙,劳伦斯又道:“俱乐部有全?新?的装备,当作是合作的见面礼,刚好送你一套。”
严聿还是那副活人微死的脸,眼?神落在赛场的球员,“我一个业余选手瞎去凑什么热闹?不?过,如果布莱克先生愿意陪同?,我倒是也有兴致活动一下。”
许知韵眨眨眼?,问劳伦斯,“你也会打马球吗?”
“当然。”劳伦斯笑?笑?,看一眼?场上,对严聿道:“那就一起吧。”
换装上场,各队四人。
劳伦斯和严聿都默契地?待在了一号位,负责进攻。
印象里,许知韵都没怎么看过严聿打球,更何况是鲜有机会接触的马球。
然而马球真是一项自带滤镜的运动,任谁背脊凛直地?往马背上一坐,身上都会多出一股矜贵气。
可是这种优雅的和气,随着比赛开始,就全?然不?见了。
确实如劳伦斯所说,严聿打马球挺厉害的,只是风格激进,抢球又狠又快,压迫感和他盯着人做译审的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