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忽然就不动了,乖乖躺着任由她动作,眼神落在她的侧脸,瞧得许知韵莫名就红了耳朵。
“我有点渴。”严聿说?。
许知韵乜他,“刚医生才嘱咐了,说?急性?发作期过?去之前都不能喝水,先忍着吧。”
手里的外套还是潮的,许知韵有些狐疑地问他,“你掉河里了?”
严聿被她气得冷笑?,“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许知韵撇撇嘴,想?说?你平时就是这么气人,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灵光一闪,她想?起躺在邮箱里的那封邮件,还有今天这下了一整天的雨、堵了一整天的车……
“你不会……”许知韵有些懵,怔怔地看着严聿,问:“你不会是为了赶时间,淋着雨去了专利法院吧?”
严聿没说?话,但许知韵从他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切。
“可是……你怎么没有进来?”
说?起这个严聿就郁闷,他哂一声,“因为法官说你自己可以应付庭审,不让我进去。”
“……”
所以……这人马不停蹄地从纽约飞回来,淋了雨、生了病,最后还什么忙都没帮上。
许知韵简直要给他蠢哭了。
她没有告诉严聿,今天在庭审特别慌乱的时候,她想?起了之前问过?严聿的话。
要是翻译的时候客户忘记了停顿怎么办?
严聿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打断他,提醒他,这里还有个翻译。
所以今天的庭审,许知韵就是这么做的。
她放下纸笔,抬头对着被告律师说?:“如果你们希望这次庭审能够顺利进行,希望你们的主张和?立场可以被清晰且明白地传达给我的当?事人,那么就请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按照交传翻译的标准,每句话稍作停顿,以便我能准确地翻译出你们的意?思。请不要再无视翻译的存在。”
铿锵有力的一席话,不卑不亢,说?得被告律师和?当?事人都愣了一下。
法官听?后,也当?即应允了许知韵的要求,勒令被告律师放慢语速。
一个看似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所以困难大多都是纸老虎,而人一旦拿出气势、找回主动权,做事情就会变得格外自信,往后的翻译,就堪称顺风顺水。
“你在嘲笑?我?”
突然的质问打断许知韵的思绪,她努力压下蠢蠢欲动的唇角,使劲摇了摇头。
“你笑?了,我都看见了。”
严聿冷脸控诉,“你怎么能这样?不仅没有同情心,居然还幸灾乐祸,许知韵……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担心你。”
“哦。”许知韵应得不痛不痒,“你也承认自己?是狗了。”
严聿一口气没上来,捂住上腹哼了一声。
许知韵突然就心软了,问他,“那你现在好点没?还痛不痛?”
严聿不搭理她,眉头紧蹙,很是痛苦的样子。
以前就听?人说?胰腺炎是可以痛到人想?死的,现在看严聿这样,许知韵当?真有点担心了。
她坐过?去,想?确认下严聿的情况,没曾想?刚把脸凑过?去,某人的嘴唇就猝不及防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干什么?”许知韵退后一步,差点从床沿上滚下去。
严聿不说?话,只?看着她笑?,一双眸子泛着晶亮亮的光,“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许知韵简直想?翻他白眼,想?说?怎么会有人这么自恋?
她蹙眉颇不耐烦地往后躲了躲,冷着脸警告,“那件事没有整理清楚之前,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心里还膈应呢,不接受当?别人的替身。”
严聿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件事。
可是怎么办呢?
眼前的人吃醋生气的模样实在是生动,严聿起了坏心思,想?多逗她一会儿。
于?是假作悻然地收了手,有些遗憾地道:“那又要等我出院了。”
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
许知韵环顾四周,发现严聿的手机屏幕上,丽薇的名字亮起来。
严聿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还是许知韵把电话递给他,他才勉为其难地接了。
“喂?”
清亮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丽薇问他,“你家的密码是多少啊?干嘛每次都变来变去的?这样多不方便啊!”
“不好意?思,”严聿语气如常,但下一句就是特别欠揍的,“我换密码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不方便。”
“……”
许知韵简直无语,也不知道丽薇这种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忍得了这狗哔这么多年的。
对面的丽薇似乎也被无语到了,顿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问:“那我怎么帮你拿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