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

脑子里像落进泥沙淤积的河道?,混混沌沌,怎么都想不清楚。

为什么说?好了是?尤莉娅来协助,严聿却跟来了。

而且,以?他的职级明明可以?住套房,却偏要跟她们这些?打工人挤在一个楼层的标间?。

胡思乱想着到了门口,许知韵往兜里摸钥匙

空的。

一定是?刚才出门太急忘了拿了。

可是?这家酒店大厅和住宿分开在两个区域,如果要去找前台拿钥匙,她就要穿成?这样经过外?面的街道?……

许知韵想了想,最后硬着头皮又回去了。

严聿拧着眉头问她,“钥匙呢?”

“锁房里了……”许知韵有点无奈,问严聿,“可以?打给前台,让他们送一下吗?”

“你手机呢?”严聿问她。

“也锁房里了……”

严聿盯着她,忽然?笑了,“穿着浴袍拿着香槟,不带钥匙不带手机地去敲一个男人的房门。你要我说?你什么呢?幸好没走错房间??”

“……”许知韵自知理亏,不想说?话。

严聿侧身让她进去了,像一个收容了流浪小动物的好人。

许知韵规规矩矩地在床尾的休闲椅坐下。

严聿去床上一堆还没规整的行李里给许知韵拿手机,俯身下去的时候,许知韵看见他修剪整齐的鬓角。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似乎也没像尤莉娅说?得那?么疯魔。

他还是?会精心地收拾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心脏抽了一下,紧跟着就有些?失落,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不该看见严聿过得不错,就觉得不开心。

所以?这会儿许知韵又生气起?来,是?气自己莫名其?妙。

严聿呢?

看见许知韵的脸越来越黑,觉得她是?不想跟自己独处,在这儿摆脸色。

之前冤枉他的事还没算清楚,她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跟自己摆臭脸?

严聿不乐意了,拿手机在她面前晃一圈,等许知韵伸手拿来的时候又抽走,摆明了犯贱逗她玩儿。

“先去把头发吹了。”

他懒洋洋地命令,一副“你不听就出去”的模样。

许知韵撇撇嘴,“我头发湿也碍你事儿了?”

“对,”严聿理直气壮,“我对湿热过敏,你头发把我房间?里的空气都弄湿了。”

“……”

许知韵无语,想说?这个人怎么不干脆对氧气过敏呢?

于?是?她一言难尽地起?身,老实去浴室吹头发了。

点风机呜呜的声?音响起?来,不一会儿,许知韵愤愤地踹开浴室门出来,伸手问严聿,“头发吹好了,手机呢?”

许知韵拽过手机去了阳台。

几声?回铃音响过,手机里传来尤莉娅的声?音。

她有气无力地喘着粗气,听起?来像是?在哪里爬山。

“尤莉娅?”许知韵问她,“你现在在哪里啊?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边的人气要断了,一句话断成?三句,说?:“我、我在霍斯德凯恩斯啊……开车刚到,现在赶在人家工坊关门前,要过去。”

“啊?”许知韵简直无语。

霍斯德凯恩斯是?西?萨克斯郡的一个小镇,但再近,开车也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你这个时候跑去霍斯德凯恩斯做什么?”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许知韵要崩溃了。

“我有什么办法啊!”

尤莉娅抱怨,“还不是?那?个阎王说?,霍斯德凯恩斯的什么鬼奶酪很有名,全世界只有这个地方才有卖,明天见甲方要送人家当伴手礼。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开车跑这个鸟不拉屎的村里来爬山?”

“……”行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都是?打工人,许知韵能体会尤莉娅的委屈。

可是?……

她有些?忐忑地回头,看一眼房间?里埋头整理资料的严聿,心情忽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