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1)

房间里的戏份需要清场,连王初五和其他几个女摄影师都没留下,房间里只剩下了许水星和唐晚书两?人,还有机器运动时产生的如波浪线一般起伏的高低杂音。

许水星盖着被子,暖和了许多,她看着唐晚书,对方脸上的眼泪还没完全干涸,湿漉漉的,在周知脸上那就是鳄鱼的眼泪,哪怕哭了,仍旧让人感?到?害怕,可在唐晚书的脸上出现,只会让人觉得他可怜巴巴的。

“王初五已经告诉你主要的几个镜头在哪里了,要是有不懂的你也可以?问我。”许水星看着对方,沉吟了几秒钟,“哭戏挺好的。”

唐晚书弯弯唇,“跟您学习的。”

许水星一愣,她觉得哭戏往往是最简单的,准确来说?,流眼泪很简单,可要将眼泪流出不同的情?绪来则很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没有去研究过怎么掉眼泪,但是有特意跟着老师学过怎样?准确地捕捉角色的情?绪,她的哭戏也一直被业内和网友吹捧,很难复刻。

不得不说?,唐晚书的确有惊人的天赋。

“那我们开始吧。”唐晚书礼貌地说?道,跟周知的模样?截然相反。

许水星撩了下头发?,“好。”

周知将水喂给钟小雅喝,看着钟小雅虚弱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水,周知眉眼间跟着出现一抹暗色的餍足,他情?不自?禁地说?道:“就这样?乖乖待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钟小雅愣了一下,眼皮缓缓收拢成一道藏匿了万千情?绪的沟壑,眼白上布满红血丝,“周知,我们回不去了。”

“为什么?”周知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嘴角的抽搐很不明显,“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们当然能回得去。”

“可是我不愿意。”钟小雅挥开周知手中举着的水杯,“你毁了我的学业,毁了我的人生,我还怎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说?完,她又已经是泣不成声。

而周知不堪一击的情?绪也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房间里响起钟小雅如小兽一般的哀嚎求救,这是一场并非自?愿也并不美妙的做、、爱。

钟小雅不这么觉得,周知也不觉得,没人会这么觉得。

“周知,求你了,放过我。”钟小雅发?着抖,她雪白的肩头已经出现了红色的咬痕。许水星是扎扎实实地被唐晚书咬了一口,疼得她差点表情?就失控了。

她乌黑的长发?被泪水和汗水沾湿,黏在脸颊与脖颈间,她宛如一块被摔碎的美玉。

周知哪能不知道钟小雅的痛苦,相反,他太知道了,并且在知道钟小雅的痛苦是来自?于他之后?,他甚至感?受到?了满足与快乐。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快乐,看见?钟小雅哭,他就不那么快乐了。

他低头,看着钟小雅苍白单薄的脸,她无神的眼睛还在止不住地往外?滑出泪水,她喉咙里的声音变得嘶哑,像是濒死的鱼,模糊不清的“救命”从传出。

周知掐着钟小雅脖子的手慢慢松开了,他眼泪滑下来,汇聚在鼻尖上,整颗坠落,“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钟小雅眼珠转动了一下,看着周知。

周知扯了下嘴角,“你没听错,我让你走?,以?后?我们可以?不用?再联系了。”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房间外?面?蹲着等候的王初五推门进来,她在监视器跟前坐下,竖起大拇指,“我感?觉这次一定能拿奖。”

许水星揉着脖子从床上坐起来,她衣服没怎么穿好,外?面?的工作人挤进来,唐晚书忙抓着外?套给她披上,怀里的人懒洋洋地抬起眼,“你知道你刚刚咬得有多重吗?”

唐晚书垂着眼不做声,低头给她将衣服的扣子扣好,完全遮挡住胸前。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许水星用?手指轻佻地挠了挠唐晚书微凉的下巴,“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唐晚书的话比之前少了些,到?现在结束了拍摄,他脸上已经还残留着几缕属于周知的情?绪。

“还没出戏?”许水星问道。

唐晚书眼皮稍抬,他笑起来,眼底还有没有消失殆尽的泪光,所以?他现在和周知有五分的相似,介于阴恻恻和天真之间的气质,“姐姐,我是故意咬你的。”

“你说?什么?”许水星的气势被压过去,她今天的状态也无法强硬起来,一呆住,就像一株花瓣摇摇欲落的白茉莉。

“我说?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听见?了您说?您的事?情?,我没资格置喙,”唐晚书知道按照许水星的性格,她根本就不会再和自?己提起之前所说?过的话,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所以?就只能他提了。

“故意的?”许水星看着唐晚书毫无笑意的眼睛,那里面?不像是哭过,像是下过一场阴沉狂暴的大暴雨。

唐晚书点头,“嗯,故意的,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还会咬,而且会咬得更重。”

第46章

许水星看了他一会儿, 拍了两下他的脸,没说什么,不过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又或者是善心大发, 才道:“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趟浑水,话说得不太好听,你别?放在心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浑水?”

“最好是别?和我沾上任何关系,你不是最喜欢演戏了吗?你总不想以后每次提起你的作品,大家想起的都是我吧,”许水星笑着,眼里像融进了一片荡漾开的春水,“我觉得你应该不想。”

唐晚书摇了摇头, “您错了,我是喜欢演戏, 但我更喜欢您, 而且如果大家提起我的作品想到的却是您,我会感到很荣幸,也会很高兴。”

他言语真诚,令人无法怀疑其真实性。

但他面对的人?是许水星, 许水星只说:“公私分?明。”

过了许久,沉闷的房间里才响起唐晚书低低的一句:“我明白?。”

因为后面的对话, 房间里之前还暧昧荡漾的气氛荡然无存, 许是许水星心软,她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快杀青了吧, 没多少场戏了。”

唐晚书始终垂着眼,他手指落在被子的表面, 刚好触到许水星落在上面的几缕发梢,“嗯,之后您和张老师的戏份比较多。”他将许水星的发梢慢慢缠绕上自己的手指。

他并不介意这只是一场游戏。

大不了,他做最后一个玩家。

许水星没听出来唐晚书的话外?音,她揉了下头发,软软地?往前倾身?,靠在了唐晚书的肩上,“我周末没什么戏份,王初五要补几个你和张柏林的镜头,我要去巴黎参加一个品牌的私人?派对。”

唐晚书低念出那个国际大牌的法语,许水星又重新直起身?,“你法语说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