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她的病历本,翻了翻。
“伤口恢复得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她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来看我。”
“不用谢。以后别再做傻事了,身体是自己的。”
她咬着嘴唇,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可我真的……撑不住了。”
我没再接话,放下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下午,我找了我的同事,一个在急诊科的朋友。
“小林,昨天送来的那个割腕的病人,就是许柔,你还有印象吗?”
小林想了想:“啊,那个啊,有印象。送来的时候,一个飞行员抱着,急得跟什么似的。”
“伤口怎么样?”
“嗨,别提了!就手腕上划了浅浅一道,还没我切菜划的口子深,出血量还没来一次大姨妈多,就是看着吓人。我们都懂,这种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晚上,沈砚来接我下班。
他心情很好,说许柔今天出院了,他已经安顿好了。
“我订了餐厅,我们去吃好的。”
车里,他一直牵着我的手。
“宁宁,委屈你了。我知道,我欠你一个完美的订婚宴,等我,我一定给你补上。”
我看着窗外。
“沈砚,你每个月给许柔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
“没多少。就是……我的津贴分她一半。”
沈砚是飞行部队的王牌,津贴很高。
一半,不是个小数目。
“她没有工作吗?”
“她原来在一家公司做文员,赵赫出事后,她就辞职了,身体一直不好,也找不到合适的。”
“所以你就一直养着她?”
沈砚皱起眉。
“宁宁,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养着?我这是在替赵赫尽责任!”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他为了我命都没了!我让他的遗孀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有错吗?”
我没说话。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到了餐厅,我们相对无言。
一顿饭,吃得沉默。
回去的路上,沈砚的手机响了。
是许柔。
他接起来,语气立刻变得温柔。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灯泡坏了?你别动,我马上过去给你换!”
挂了电话,他对我挤出一个笑脸。
“宁宁,我送你回家,然后得去许柔那儿一趟。她一个人住,害怕。”
我看着他。
“沈砚,她是你什么人?”
他脸上的笑僵住了。
“她是赵赫的遗孀,是我战友的家属。”
“所以你要负责她下半辈子的吃喝拉撒,包括换灯泡?“
“温宁!”他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她一个女孩子,刚出院,家里黑漆漆的,我能不管吗?”
“你可以给她叫个物业,或者叫师傅闪送一个灯泡过去。”
“那不一样!她信不过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