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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完刚才,岁初已觉得无聊,眼下还要从大门走到大殿,这么长的路要靠两条腿走过去,她更觉得厌烦。
“这里妖多,可要跟紧主人。”她将殷晚澄的手牵紧,恐吓道,“才刚刚能下地,身子?弱的很,可别不小心晕了,让女妖拐了去。”
她特意用妖力简单改变了他的面容,弄了一张和殷晚澄千差万别的脸,这样看去没什么特点,就无法勾引别人了。
殷晚澄未从刚才的夸奖中?回神,又被?她牵了手,迷迷糊糊地点头应是。
一抬头,前方?挤满了身着华丽衣襟的各种大妖,饶是他如今痴傻不辨,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妖力,不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比肩的。
他不由得贴近了岁初身侧,几乎快贴到她身上去了,乖乖地任由她牵着自己。
奋力地迈上台阶,先前不适的疼痛还在?,每一步都格外艰难。
他咬着牙,稳下步子?,终于走完一段台阶,原本落在?他们身后的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他侧目去看岁初。
“看我做什么,看脚下,在?这么多妖面前摔了,想给我丢脸?”
“嗯……是。”他低下头,“又给主人添麻烦了。”
他知道,她特意放慢了脚步在?等他,如果不是他走得这么慢,她已经坐在?里面悠闲的喝上茶水了,也?不必陪着他在?烈日之下晒了这么久。
他开始后悔跟着来,给她添乱了。
“知道就好?。”岁初替他擦了一下额间的汗珠,“但走了这么久都没摔,以?你现在?的情况,做的很好?。”
她知道殷晚澄不舒服,但这段路,她没办法替他走。
而她这举止亲昵的动作,自然让人不满。
道魁再三回头确认,终是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质问:“他是那只白龙吧?不是答应我不带他出门招摇,你还把他带到这种地方?了?”
他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别旁人知道。
这不讲信用的蛇,转头就给他玩阳奉阴违。
“四山之主这话我可不爱听了,这是万妖王的寿诞,我想带谁来,就让谁来,你不是也?带了一个么?”
她努努嘴,示意他身后的蔺盈盈。
“盈盈本就是妖界有地位的妖怪,岂是他一个玩物可以?比的!”
“她是不能比,妖界狐妖遍地跑,可是白龙就那么几只。”岁初不慌不慌道,“此次这寿宴上,也?有许多貌美的妖怪,四山之主还是趁此见见市面,别拿着个鱼目当做珍珠。”
“你……”道魁一时哑然,又转了个话题,“岁初,你真是好?大的架子?,我请你来妖界拍卖会,你不来,如今万妖王寿诞,你就来了,是看不起我是吧?”
“这话言重了。”岁初惊讶地捂住嘴巴,状似刚刚想起似的,“这不是去人间乐不思蜀,忘记这茬了么,下次,下次一定补上,我跟澄澄一起去给补上。”
道魁气得青筋暴起,“你还想带着这个玩意儿来?”
岁初轻描淡写?地笑:“我们两个,自是一刻也?不能分开啊。”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段时间不见,你们两个还是这么爱说笑。”岁初侧目望去,是一位身着黑白两色长袍、头发花白,看上去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老者。
岁初笑意更深:“郁肃前辈,好?久不见了。”
鹤妖年长她两千年,她一向这样称呼他。
道魁面色铁青,稍微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借故先行一步。
他一离去,郁肃便啐了一口:“这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不中?用,三山变成这样都是被?他们毁的。”说罢又转头看向岁初,“他们没少给你气受吧?”
是给了她不少气,但岁初总是轻飘飘给他们堵回去了。
“还好?。”
“你这小丫头,有事也?不爱开口,不就是受制于血誓吗?我积攒了功德升了半仙之位,摆脱妖籍,不会受之前的盟约束缚,只要你愿意,我帮你破了这血誓,从此天?地逍遥,和他们牵扯不清做什么。”
鹤妖自顾自说了许久,忽而看到岁初身侧的殷晚澄,这才眯眼道,“他就是你信中?说的,有怪病的小宠?”
先前仙界来信便是郁肃,只因仙界教?条严格,他一时半刻无法下界,只能与岁初约好?妖王寿宴带他前来。
“是他。”岁初隐瞒了殷晚澄的真实?身份,将殷晚澄的手腕递过去,“前辈修习医术见多识广,给他瞧瞧,他这病,能不能治。”
殷晚澄不喜常人触碰,后退几步躲在?岁初身后道:“澄澄没生病,主人说过,生病只给主人治的。”
郁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岁初先是安抚住殷晚澄,而后指指脑袋:“我怀疑他这里的问题,是由于这个怪病。”
郁肃拈了拈胡须:“明?白。”
他并?没有因为殷晚澄只是一介小宠便轻待,岁初从不主动求人,如今为了这澄澄给他来信,还将他带到这种场合,便知这澄澄对岁初来说极为重要。
搭上脉搏,凝息,又看了看他的面色,比常人显得苍白,唇也?是微微血色,半晌才说:“瞧着气息顺和,只是身子?虚弱,这也?不算什么大病,养养就能好?的,澄澄,你别紧张。”
殷晚澄当然紧张,递出去的手一直在?抖,若不是岁初在?他身侧,他真的很想缩回去。
岁初抓着他另外一只手安抚,接着郁肃的话继续道:“先前也?没这么虚弱,就是那一晚之后便这样了,我给他用了好?些药才养成这样的。”
人类的药对他没作用,只能用丹药才恢复好?。
还有,先前那股作恶的力量还留在?她的记忆里,这些她在?信中?详说了。
“但这瞧着也?看不出什么……”郁肃说着说着眉心紧蹙,神情凝重地攥紧了殷晚澄的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