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这两人呆着,连同那吃瓜吃得正?香的媒人一同离开了。
岁初人一走,被攥住的手又要逃离,殷晚澄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心。
岁初看向他的手指,幽怨委屈地埋怨:“澄澄,你弄疼我了。”
“又在骗我。”他不信,好容易挣开后,指着院子的门,“长?衍哥哥被你气跑了,你还不赶紧去哄他?”
“你就这么想我嫁给他?”
“不想。”殷晚澄不假思索地回答,唯恐岁初误会,又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懂你意思。”岁初反而?笑了,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她简直是每时每刻、抓住一切机会调戏他。
见他又被她逗得红了耳根,勾得她心痒难耐,伸手想揉揉他的耳朵,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又碰他,肯定又像昨夜一样?舍不得走了。
这次她得有诚意才行,春宵一刻,得格外郑重了,不能在这里强迫了他。
想到这里她有些?惆怅:“我走了,别太想我。”
他不说话,岁初不甘心地叹了口气。
这没良心的估计不会想她,连挽留的话都不说。
她在心里记账。
等着,过几天玩死你。
院子里的身?影消失后,殷晚澄在原地站了一会,确定人真的走掉了,回到里屋,低头,和一双晶亮的眼睛撞上。
护心鳞化成?的小白龙见了他,漂亮的眼睛瞬间放大,亲热地蹭上来,手里捧着一颗明珠,两只爪子扒拉着他的肩头,一个劲向他献宝。
他竟然在这小东西?的脸上看出了心怀不轨,简直和她主人一个模样?。
她送的东西?,肯定不是正?经东西?。
他看着案上放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唯恐不知道是她留下的似的,还贴心地画了一条小蛇。
可?是他认识这两个字。
那日玄长?衍拿着一张纸进来的时候,上面?就是这两个字,还读了出来。
聘礼。
*
玄长?衍对那日的事闭口不提,殷晚澄每次想解释什么,玄长?衍道:“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说得殷晚澄更愧疚了。
好在岁初接连几夜不来找他,他放了心,只是心头觉得分外空虚。
殷晚澄原本正?抱着蛇蛋在后院小憩,有脚步声?向他走来,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一位是辛烨,另一位是胡须发白的身?着黄衣的青年人,有些?相熟,记忆里却是一片空白。
殷晚澄好奇地打量他。
院中的玄长?衍见了,神色沉重地行了个礼。
“陛下。”
殷晚澄想了想,坐在椅子上,也跟着喊了一声?陛下。
“不必多礼。”天帝却好似未瞧见他,目光只看向殷晚澄,“本尊是来看殷上神的。”
玄长?衍冷笑一声?:“仙界哪里还有殷上神?殷上神早就在千年前与邪祟无妄同归于尽,神魂已逝。”他越说,嘴角笑容却嘲讽,“陛下,逼死他的,是您。”
若非当日天帝信了无妄的鬼话,将玄长?衍和辛烨调离不归渊,殷晚澄何?至落得孤身?无援的境地?
事后,连同招魂幡都不曾主动给出来。
几千年来替他护着仙界安宁的上神,轻易便?被上位者?放弃了,可?悲。
辛烨劝道:“长?衍,不得无礼。”
天帝却招招手:“辛上神,你也怨本尊吧?”
辛烨不言。他只是顺应上神的遗志。
“哼。”玄长?衍哼笑一声?,无声?地将殷晚澄护在身?后,“他仅有一缕魂魄了,记不起?前尘往事,连龙身?也化为了这山头,不会掀起?什么风浪,陛下难道还不放过他,想对他赶尽杀绝吗?”
天帝却道:“本尊要是想对他赶尽杀绝,早就将你们这些?偷偷替他聚魂的人也除掉了。”
玄长?衍蹙眉。
他本身?是群妖鉴,能那么快化形,靠着是殷晚澄的灵力滋养,虽然他不服管教,在他心里,殷晚澄堪比他的师长?和父亲。
旁人不知,天帝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天帝叹道:“本尊年少即位,自认为无愧于心,但本尊还是私心作祟,所做的唯一一件错事,便?是没有阻止上神的自毁。但再来一次,本尊不会阻止他。因为这是白龙一族的宿命,无妄祸乱上千年,封印只是一时之计,非他血脉不能终结,只能由殷上神去做。”
玄长?衍道:“这便?不必说了,说到底,陛下还是不能接受他半妖的身?份。”
说得再冠冕堂皇,也不能解释事后他对殷晚澄的冷漠。
殷晚澄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了,他不曾见过玄长?衍这么生气的时候,当即便?对天帝也冷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