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了一双明亮含着笑意的眸,他竟在她视线的安抚下安下心。

更丢脸了,掩耳盗铃般的,再?次闭上双眼?不敢与她相视。

岁初轻柔捏了捏他的手掌,眼?刀却横了紧闭的房门一眼?,有所感应般的,门外的脚步声竟渐渐散去了。

“他走了,继续睡吧。”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她继续揽紧了他,仿佛外面的人不会对她的决定有一丝的波澜。

殷晚澄压低声音,气恼道:“你放开我,不要这样。”

“闭嘴,我困了。”她却不动,闭着眼?,含着笑意的声音稍显倦怠,“我劝你最好乖一点,否则就不是被我抱着这么简单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龙神庙那时?候的刺激。”

龙神庙,他们两个在里面,而玄长衍在外面……

殷晚澄脸色一僵。

她好像就是来这里睡个觉。殷晚澄闭上眼?,却无法入睡,又无奈地睁开,瞪着她。

瞪着瞪着,他眉心微蹙。

先前?屋内昏暗,他还以为是她羽睫垂落留下的阴影,如今一看却不是这样,分明是乌青。

她昨夜没睡?

几时?来的?

“你刚睡下就来了,怎样?感动吗?”

凭空一声,读透了他的心声,当即又吓得?他一僵:“你没睡?”

“你都醒了,我也不睡了,想与你说些话。”

“那你能不能……别这样抱着我说……”殷晚澄平复呼吸:“再?说,你快要成?亲了,不应该来找我。”

岁初哼笑一声:“我喜欢这样抱。”

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说,认定了的事,他永远逆不得?。

岁初拍拍他的脸,将脸埋入他的胸前?,语气颇为宠溺道,“几日没见你,我想你了,你都不想我?”

真是个满口轻佻之言、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那我权当你默认了。”岁初自顾自道,“你对大婚还有什?么想法吗?”

“长衍哥哥在隔壁,你应该去那里。”

声音里有些说不清的酸楚,虽是刻意压低声音,但岁初还是听清了。

她在他胸口绕着圈,抬眸:“可是,你喊了我的名字。”

“我本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就走,昨晚,你说很舒服,拉着我的手求我不要走,我这人心软,就留下来陪着你了。”

殷晚澄愣住,涨红了脸:“你又骗我!”

岁初也不争辩,反而从怀里摸出?留影镜:“反正你什?么事都忘,那我就让你回?忆一下。”

画面简直比书册的图更有冲击,他看不下去了,用?枕头将镜子?按下去,脸也埋进去了。

岁初戳戳他:“承认了?”

殷晚澄委屈:“你又玩我。”

他以为梦便梦吧,毕竟他不主动提起这事,谁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哪知道他梦里竟是如此?放荡,不仅出?声喊了她的名字,还叫得?那么亲热,甚至牢牢抓住她的袖口,让她别走。

难道他潜意识里,一直在觊觎她?

“我以为你很喜欢你娘子?,但我觉得?,你好像更喜欢我。”岁初挑开他的领口,“洗的这么干净,还用?了我喜欢的味道,不就是在等我?”

什?么味道?

山上那么多红梅树,他沐浴的时?候下意识放了红梅花瓣进去,怎么就成?她喜欢的了?怎么就是在等?她了?

“你少自作多情。”

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根本想不到?她会来。

她不赞同:“明明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你怎么会和旁人成?亲?”

眼?下他完全忽视了罪魁祸首擅自闯入他的房间,钻进了他的床榻,思维完全被她领入陷阱,独自迷失在浓雾最深处。

“吃醋了?”她笑笑,目光有些痴迷了,“还是这么可爱。”

每一句话都在撩拨他,殷晚澄觉得?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做错事的。

争辩无用?,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催促道:“话也说完了吧?你该走了,你都要嫁给长衍哥哥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案前?短短一截蜡烛忽闪几下,不甘心的熄灭,一缕青烟缓缓飘散。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周身很冷,殷晚澄试探着挪了一下身子?,终于从岁初的禁锢中逃脱,他立刻跳下床榻,开始往身上穿衣服。

他能感觉到?他说了这话后,岁初脸上还是在笑,眼?中却流露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

无端让他也跟着难过,他着实不敢看。

“你要与我断了?”听上去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