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忍心看她孤立无?援?”玄长衍笑道,“澄澄,你这样?说,有些过了。”

殷晚澄本就?觉得玄长衍对岁初热忱得有些反常,又?听他这不辨是非的话当即又?回想起庙前的那一幕,顿觉瘀滞气闷。

岁初临走前,还跟他对视了一眼?。

美色误人。

可谎话已经说出口,眼?下玄长衍似也是信了他的说辞,他要是不让玄长衍去?找她,岂不是又?成了玄长衍口中的无?情之人?

一个谎言说出口,又?要拿出无?数个谎言去?圆。

“我是坏人,你们都?是好人。”他关上门,将人隔绝在门外。

殷晚澄今夜依旧很累,却不像前几夜沾了枕头便睡,抱着他的宝贝儿子翻来覆去?,清晨时?才堪堪睡过去?。

今日又?做梦了,是一个新?的梦,不再是之前恬淡悠然、岁月静好的日子。

视线里出现了一片红艳艳的嫁衣,不知是谁的大喜之日,他不受控制地走到新?嫁娘面前。

是他的娘子吧?他的梦里向来不会有别人。

拿起喜秤,正要挑开盖头,手腕却被狠狠攥住。

回头,一身鲜艳婚服的玄长衍,用一贯云淡风轻的笑容看向他。

“这是你的嫂嫂。”他将红绣球递到他怀里,“你是有娘子的人,祝你和你娘子长长久久。”

嫁给?他的人看不清面目,殷晚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拜堂成亲,羲缘还高兴地给?他们牵上了红线,将他们的名字写在了姻缘书上。

他不认字,只能辨认出是两个字。

随后,席间觥筹交错,来宾纷纷祝他们一生一世。

他站在宾客中央,心头慢慢涌上一阵又?一阵强烈的不甘。

日光逐渐变得刺眼?,殷晚澄醒来时?仍是恍惚的,好半晌才看清玄长衍立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像发生了什么喜事。

“吃过饭后,我打?算去?与阿初姑娘谈些事情。”

殷晚澄愣了片刻,才慢慢开口:“谈什么?”

“一起去?不就?知道了。”玄长衍不愿说,转身时?,高挑发尾翘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他平日里便爱穿红白,也素爱给?殷晚澄这样?穿,今日却比往日穿的更招摇了,像是穿了一身婚服准备去?接自己的新?娘子。

眉间有光,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看上去?像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可是玄长衍曾告诉他,他已经有几千年的寿数了,他只是不会长大而?已。

也是能娶妻的年纪了。

殷晚澄回味过来,攥紧手指,咬牙道:“不去?。”

他本来便与她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而?且岁初永远不按常理出牌,见他主?动贴上去?,按照她那个恶劣又?爱玩的性子,估计又?会隔着一扇门玩弄他。

他才不要上赶着送上门让她“吃”。

玄长衍也仅是口头上问他一句,他说不去?,玄长衍也不觉得意外,在他还在吃午餐的时?候摆弄着一套木盒。

殷晚澄视线被勾了去?:“这里面是什么?”

那上面刻着的牡丹花纹,应该是送给?女子的。

“见人家女孩子,难道你就?单单一个人上门?这样?人家是看不上你的。”他将木盒转了转,里面的金钗玉镯晃花了他的眼?。

“她……应该不会喜欢这些的。”他觉得口中的饭食索然无?味,一勺一勺吃得心不在焉。

“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些。”玄长衍将木盒关好,晃了一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殷晚澄心烦意乱。

……有必要这样?讨好她吗?非要去?招惹她,那他也不拦着。

吃完了饭,他去?了后院温泉泡着。沐浴时?视线忍不住下移,最先看到的是自己雪一般纯白的胸口。

仅一个晚上,他身上的痕迹已经淡到完全看不见。

可相较于之前,稍显肿胀,像是雪地里红梅,先前只是一个小骨朵,如今已过于成熟、像是含苞待放了。

她最近尤其喜欢这两点?,时?常说:“你娘子没?有这样?对你吧?”

他不自禁地用手顺着脖颈抚下去?,像她一样?拂过他的脖颈,腰间,腰腹……反馈给?他的感受,和她给?他的终归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躯体,怎么也会比毛头小子的身体要好上百倍吧?

早晚会对小孩子失去?兴趣的。

……等等,他在想什么?

他懊恼地将身子沉了沉,隐没?在氤氲的水汽里,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冲刷着纷乱的思绪。

跟他有什么关系?

手臂烦躁地挥落,溅起巨大水花。

羲缘坐在院子里翻看着姻缘书上的名字,隐约听见有人坐在了对面,他抬头望去?,见殷晚澄湿着头发,只裹了一身松散的外袍,水珠从发尾滴落洇湿了布料,隐约勾勒出他紧实的线条。

“你怎么不擦干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