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1)

贺毅溯站起来揽住她,揉揉她的头当安慰。

贺一容突然就想哭,聂祯也总喜欢这样揉乱她的头发。

“乖哦,我陪你去。”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贺增建才回来,看着小女儿捧着满手的药,大概是没放下来过。一见他回来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他本来严肃的表情瞬间消散无形:“没事,你们睡去吧。”

贺一容哪里睡得着,可已经深夜十一点多,她也没理由去敲隔壁的门。

她藏在被子里第一次拨通聂祯的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应。

贺一容想起来自已的阳台隔壁就是聂祯家三楼书房的阳台,只是两个阳台并没有连着,中间隔着半米的空隙。

她只要爬过阳台,就可以从书房出去找到聂祯。

贺一容提着药,趴在阳台上往下看了下高度,就有些退缩。

万一掉下去了……

可聂祯要是真的被打了……

终于,贺一容觉得无论从革命情谊还是人道主义上来说,她都不能不管不顾。

闭着眼睛,止不住颤抖,爬上阳台栏杆边的高台。

她先将手里的药扔过去,小心翼翼迈过一条腿,好在距离比她想象得短一些。

贺一容不敢往下看,手指紧紧扒着墙,另一只腿紧跟着跨过来,深呼一口气,跨过栏杆。

落地那一瞬间她就腿软了。

坐在地上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能站起来。她又气又忧,念叨一句:“聂祯你欠我的。”

整个聂家黑漆漆的一片,她靠着墙摸到聂祯房间。

推开门就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聂祯正跪在地上,裸着上身,背后是几道紫红的红痕。

有一道肩上的伤口,隐隐冒着血珠。

他听见动静回头,也不免惊讶:“你怎么来了?”

大门已经关上了,她怎么上来的。

贺一容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已显得冷静些,脚却有千斤重似的抬不起来,声音也止不住颤抖。

“我……来看看你。”

手里提着药的袋子落在地上,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又捡起来,手一直在抖拿不稳东西,药瓶又往前滚。

聂祯看她一眼,她脸上惨白一片,嘴唇都是灰白色。

心里叹口气,吓着她了。

“爷爷罚我跪,你自已进来吧。”

贺一容关了门就跪坐到他背后,捡起滚到聂祯身边的药瓶,手指根本不敢碰上伤口。

担忧的心情放下了,又被这满背的伤口刺激到,情绪大起大落间,她呜咽两声就哭出来。

聂祯顿了顿,跪着转过身。

似乎是很不能理解,被打的是他,又疼不到她身上。盯着她的脑袋半天才不耐烦道:“你哭什么?”

语气虽然不好,手却不自觉地揉上她圆滚滚毛茸茸的脑袋。

贺一容不敢哭大声,眼泪流个不停,泪眼汪汪地抬头看他一眼就扑上来抱住他的脖子。

聂祯双手僵住,隔着距离虚揽着她,一动不动。

皱眉想着自已为什么会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做出拥抱的姿势。

贺一容哭了好久也不停,她怕被聂爷爷听见,又不敢放声哭,捂住嘴巴小兽似的呜咽。

哭得久了,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打湿。

聂祯觉得这种憋着的哭声扰人的不行,推开她埋在自已肩上的头,一脸无奈:“被打的是我,罚跪的也是我。”

怎么她倒跪在地上哭得惨,眼睛红成兔子似的。

他绷着脸故意凶:“贺一容!”

贺一容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充耳不闻。

聂祯跪坐在脚上,静静地盯着贺一容看,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自已站起来抽了纸擦去眼泪,又不避嫌地擦了鼻涕。

转过头哑着嗓子,抽了一张纸揉成团砸在聂祯身上:“都怪你。”

也不知道怪他什么。

聂祯终于又直起了背,没人看着他也自觉,罚跪就正经跪着,一点不作假。

贺一容拿起药走到他身后,在他没受伤的那个肩膀拍了一掌。

虽听了响,落在聂祯身上却一点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