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岐和白老相视一笑:“好丫头,还知道叨扰,你才几年级啊?”
贺一容有些尴尬,扮懂事扮得过头了。
实话实说道:“跟在我姥爷边上学来的,我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意思。”
聂岐点头:“好丫头。”
他指指上面:“你就住祯小子边上吧,晚上也不害怕。”
聂祯对着爷爷最是孝顺,就算心里不大乐意,也没说什么。
聂岐又“哎呀”一声,对着白老说道:“也没养过小丫头,连玩具都没有。”
白老笑着推轮椅,贺一容跟上来换白老。
白老瞅一眼贺一容:“您放心,这丫头省心。”
贺一容临睡前想倒杯水喝,轻手轻脚的出门,看隔壁聂祯房间没开灯,对面却隐隐有光亮和声音。
她扶着墙走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女人的喘息声。
贺一容听着这声音,不自知的红了耳朵脸颊。
心里打鼓却脚步不停。
门开了条缝,她悄悄推开。
一面墙大的银幕,画面是赤裸的男女纠缠在一起。
女人不停喘息,从嘴里发出各种声调。
他们的腿贴在一起,贺一容在生理课上已经学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的真面目。
她浑身的血液都冲到脑袋里,嗡嗡的,有无数只小虫子飞来飞去,把她思绪搅乱。
像个呆滞的木偶站在原地。
她看到聂祯,穿着T恤裤衩,坐在地板上懒懒地倚着背后的懒人沙发。身边摆着个箱子,是下午贺毅林搬过来的。
他为什么表情如此冷淡,手里拿着遥控器,时不时快进。
似乎他看的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
贺一容明显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已经反应迟缓,可聂祯却是如此平静。
聂祯扔了遥控器,跌在地板上“啪哒”一声。
贺一容吓出一声“嗝”。
她赶紧捂住嘴巴,万幸聂祯没听见。
他伸手在箱子里翻了几下,拿出switch和游戏卡,把卡插入后低着头操作。
偶尔抬起头看两眼银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一容才慢慢捡回脑子。她刚想离开,却发现脚好像麻了。
聂祯转过头,忍不住笑着:“你打算看多久?”
贺一容在那个晚上落荒而逃,第二天隔五米远见到聂祯都要脸红。
白老过来照顾聂爷爷吃药,皱着眉把贺一容拦下,粗糙温暖的手盖住她额头。х|
“丫头不烧啊,脸怎么这样红。”
贺一容下意识看向聂祯,他正仰头喝水,嘴角歪了歪。
贺一容赶忙低下头去躲过白老的掌心:“刚刚晒了会儿太阳。”
两个人之间有了些小秘密,微妙的联系让贺一容觉得她与聂祯不再那么陌生。
俩人视线一对上,贺一容就小兔子受惊似的赶紧移开目光。再也没有眨巴着圆溜溜黑黢黢的眼珠,直要看到人心底去的魄力。
好在,聂祯似乎很快就忘记这件事。
这让贺一容觉得聂祯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才不像舅舅家的哥哥们一样,揪着她一点错就笑话大半年,到现在也会提起贺一容小时候被鸭子追得边哭边跑的糗事。
贺一容在家里也听陈嫂和她念叨过几句:“隔壁聂家小子啊,可惜了,小时候多活跳的小伙。”
各种碎片信息东拼西凑在一起,她在心里勾画出一个因为父母去世而性情大变的少年形象。
她想起小时候捡到的那条流浪狗,躲在围墙角落的杂草堆里,毛发湿漉漉乱糟糟地黏在一起,她靠近它就拱起腰背,恶狠狠地盯着,随时要进攻的样子。
十四岁的贺一容又一次善心大发,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上到现在也有一道浅浅的疤。
她觉得聂祯比她、比那条狗都要可怜。
她还有爸爸,同父异母的哥哥,疼她的舅舅舅妈。
可聂祯,只有年迈的爷爷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聂祯,面色悲悯,眼神柔和。
聂祯放下水杯,正要无声催她快些出门,碰上贺一容看小动物的眼神看他。
他觉得浑身不舒服,瞪了贺一容一眼就走开。贺一容心想,他真是和那条小狗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