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我呆了呆,忍不住摸了摸被他按住的位置。

……有点疼。

*

穿过拱门,我们来到了大哥的院落,此时布置成了新房的门上贴了大大的喜字,几串灯笼高高挂起,怎么看怎么喜气。

我们到来时,发现娘正跟大哥在门□□头接耳说着什么,他们一见我跟皇帝,赶紧上来行礼,只不过皇帝的出现并未让他们感到惊讶,想必早就收到消息,心里有底些。

路上皇帝发话了,虽说我自己准备了贺礼,但那仅属于妹妹送给哥哥的礼物,而皇帝准备的则属于帝后对臣子的贺礼,不当算在一起的。

所以,虽然我不太情愿,但还是把皇帝放我这揣着的锦盒交到大哥手上:“大哥,这是我与皇上送给你的贺礼。”

大哥一脸感恩戴德地向皇帝至谢,小声地蹭到我身边跟我说了句谢谢。

我勉为其难接受了,趁着我俩靠得近,拉住他小声道:“还有一份贺礼,是我跟二哥一块送给你的,在二哥手上。”

“哦?”

我耐着性子叮嘱他:“待会你见到他,一定要对他说,妹妹已经告诉你了,这是妹妹和二哥一块送给你的贺礼。”

大哥一脸疑惑,顿觉脑子不太好使:“为什么?”

“哎呀你别管这么多!”我别扭地驳他一句,忍了忍,又拉住他叮嘱道:“还有,你帮我跟他说,就说妹妹错了,不要生气。”

大哥这回听懂了,乐呵道:“你惹明容生气啦?”

我作势要翻脸:“不关你事!”

大哥一脸受伤,嘀咕道:“你让大哥替你传话,就这态度?”

我立刻敛起小情绪,期期艾艾地央求:“你就帮我一次,就一次……”我偷瞄被娘亲拉到一边说话的皇帝,悄声说:“你跟二哥说,贺礼的事对不住,我已经和皇上说过了……晚一些我若一得空就去见他。”

我细细地叮嘱大哥,大哥晕呼呼地听了大半,大掌一拍说包在他身上。我被他那么用力一掌拍下去,只觉肩膀要掉了。

“只不过……”他摸摸我的脑袋,笑了笑:“你啊,别太宠你二哥。”

我很想鄙视他,大哥你说反了吧?明眼人都知道是二哥宠我,哪来我宠他的道理?

大哥笑笑不说话,娘亲这时已经和皇帝一起走过来。我刚想说进去瞧瞧白丁香,结果被我娘一通教训,说什么也不让打扰新房等候的新娘。我就无语了,这不打扰我怎么闹新房?

最终娘亲死活不让我进去,要不是皇上在,送完了贺礼娘亲就要赶我走了,简直有了儿媳妇就不要女儿了!

也不知刚才她跟皇上在那边唧唧歪歪说什么,以娘亲那不着调的性子,实在令我堪忧啊。

后来还是大哥答应过两天带白丁香进宫看我,我这才罢休。随后他去了宴客厅招待来宾,皇帝与我回到小偏厅,爹已命人准备酒席。难得来一场,岂能连一杯水酒也不喝?

直到大哥出现在宴客厅,今晚的喜宴才算正式开始。

皇后打的主意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我一边夹菜一边暗叹。

我本打算疯闹洞房,结果娘不给我闹。我本打算趁此机会好好玩乐,却被爹逮到皇帝身边寸步难行。我本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可皇帝和我一起吃,我只能假装自己仪表万千。

可恶,跟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出了宫还要陪皇帝,这场喜宴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听着隔壁宴客厅闹哄哄,气氛多好,再瞅瞅我们这小偏厅,静得连碰瓷碰碟声音都那么响。

我恨恨地嚼着肉,耳边听见海公公对皇帝说:“皇上,什么时辰回宫?”

佑嘉皇帝沉吟一声:“吃完就走。”

吃完就走?我暗惊,低头一看,桌上的食物所剩不多,根本已经快吃完了好吗?!我当下一拍桌:“来人,上酒!”

“……”佑嘉皇帝问:“皇后不是已经戒酒了?”

我轻咳一声:“此等大喜日子,怎能无美酒加杯?不若皇上与臣妾小酌两杯吧?”

他没反对:“……也好。”

于是,酒过三杯,我借故内急,尿遁去也。

时间不多,皇帝若说要回宫,那就是一锤定音不得更改,更何况天色已黑,又没有让他在宫外留宿的道理。我若不趁空溜出去,待这一顿饭吃完,怕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记得二哥和大哥应该正在宴客厅招待来宾,其实从小偏厅可以直接过去,奈何我用的借口没道理往宴客厅跑,更何况那里人太多,一不小心被有心人看见或被我爹逮着,那可就麻烦了。

我几乎是绕了一个大圈才转到宴客厅,随手抓了一个端菜的婢女想让她帮我叫二哥出来,孰料她却告诉我自大哥出来之后,二哥自己却不知躲哪偷懒去了。

我无奈,只得又往府里找人。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几乎是耗在找二哥的份上,偏偏至今我还没正经跟他说上一句话。

这种时候,二哥还会去哪?我莫名有种预感,他不会听了大哥的话,傻哼哼地跑去找我了吧?

千万别啊,这样一来根本没法单独说上话的。

我抹了把汗,时间不等人,若离开太久一直没回去,万一被佑嘉皇帝惦记上,跑去茅厕找我怎么办?我在底下正犯愁,这时屋瓦上一个大嗓门冲我直嚷嚷,我甫一抬头,发现瓦顶坐着两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

我惊道:“师父!”

两人一边摸胡子一边哈哈大笑,我眼尖发现中间还摆着个棋盘,敢情这种时候他们还如此好兴致在屋顶斗棋?我哭笑不得:“你们家的孙女今日出嫁,你们不到堂上喝喜酒,倒是躲在这儿下棋了?”

这两名老者一个姓白一个姓关,恰是白丁香的亲爷爷和亲外公。只不过两人属于斗气冤家,明明一辈子都在撒气,谁也不让谁,偏偏临老了却是唯一能够做伴喝茶下棋的人。

其中虎目精烁的瘦削老人姓关,听闻曾是鼎鼎大名的江湖前辈,许多年前退隐了,谁能想到竟他躲在大祁京内的佟府之中,做了好几年的食客。我估摸他吃了太多年佟府的白食不好意思,遂才将我大哥二哥收入门下教武。我属于他半个徒弟,小时候是一起练着玩儿的,哥哥们的小师妹是白丁香,也就是关师父他外孙女。

另外一个慈眉善目胡子老长的老人姓白,是我正儿八经拜来的师父,正是秋弥时朱妃在众人前提及当今世上赫赫有名的洞箫名家白长生。

看姓就知道,他是白丁香她爷爷,我能拜他门下习箫,还得多亏当年关师父带着白丁香在我家蹭饭,把白师父给引了过来。白丁香是个实打实的音痴,白师父恨不成钢之时意外发现我这根好苗子,于是跟我爹说了声,顺顺粹粹地把我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