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冰糖雪梨功效过人,您看海公公病好了,嗓子也不哑了……”金桔见他脸色红润,正想替自家主子邀功。
谁知海公公捧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呀,奴才这是好福气的,不仅有娘娘您的冰糖炖雪梨日日滋补,莲妃娘娘还特地送来荷香粥慰问奴才,奴才这养了几天的病出来,皇上一看都说奴才胖了呢。”
闻言,彤婕妤唇边的那抹笑倏而消失。
“……莲妃?”
“是呀,奴才承蒙两位娘娘的关心,实在感激不尽。皇上也说,很想试试您的冰糖炖雪梨,还有莲妃的荷香粥呢。”海公公笑看彤婕妤,仿佛压根没看懂她难看脸色,又颇为难地说:“只是,皇上说奴才可不能再吃了,这要是再吃下去,怕是想减下来可不容易。”
“也是……”彤婕妤干笑一声。
海公公坐了一会,便说要回去侍候皇上,彤婕妤立即出门相送,临走前,她小心翼翼地提及:“不知妾身可否拜托海公公一件事。”
海公公倒也不推拒:“娘娘请说。”
“今月二十五是妾身的生辰,不知海公公可否替妾身在皇上面前提点一二?。”
她满脸的诚恳的请求,换来的却是海公公眉心一蹙,为难道:“这可不巧。”
彤婕妤心下一咯噔。
“今月二十五,正是当朝威武大将军佟将军的大喜之日,届时皇上将携同皇后一道出宫为其祝贺,只怕赶不回来替您庆祝生辰了。”海公公体贴地安慰说:“不过您放心,此事奴才会向皇上禀报,想必皇上一定会为您准备一份生辰的贺礼。”
送走海公公后,金桔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屋内已经凌乱一片,桌上的杯壶尽数被砸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彤婕妤目眦欲裂、面容狰狞,恨不得咬碎满嘴银牙。
而她不知,离去的海公公正以袖抹脸,低头一看,袖口染了一圈的绯红脂粉,他无奈摇头,将之尽数挥去。
*
二十五这日出了太阳,微醺的日头,虽冷却无风,并不妨碍皇帝出行。
马车厢内垫起了厚厚的棉褥和毛毯子,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我和皇帝同乘一辆马车,忽而想起了秋狝的那一次,抬头再瞧瞧皇帝的眉目,心中略略感慨。
我并没有把这份感慨放在心头太久,已经被车外的形形□□所吸引。
我已有许多年不曾看过繁华的京城景貌以及人来人往的街市,隔绝于宫墙之外的一切都是那么令我怀念,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莫名的激动直冲击着我的心口,兴奋得令人窒息。
佑嘉皇帝似乎感受到我的情绪波动,他侧身望向窗外,对我说:“皇后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含蓄道:“兄长的大喜之日,臣妾确是感慨良多。”
佑嘉皇帝颔首,递过来一个礼盒,让我揣好。
我好奇地摸了摸:“这是什么?”
他从格子里取了一本书卷翻开阅读,漫不经心地回道:“这是送给佟将家的贺礼。”
我默了默,一滴汗自额间冒出:“……那臣妾先替您拿着。”
他头也不抬,埋首读书:“你拿着就好,待会由你亲手送给兄长,比由朕送出手要好一些。”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只得试探着问:“皇上,您这是与臣妾合送贺礼?”
这下他抬起头,挑眉说:“唔,朕记得皇后你并没有准备贺礼。”
……谁说我没准备的!
我嘴巴一阵干涩:“呃,这……”
“虽说佟将军是你的嫡亲兄长,但成亲乃是人生的一件大喜事,贺礼还是应该准备的。”他又将视线转回书卷中去:“无碍,朕替你准备也一样,就说是朕与你合送之礼罢。”
我哭瞎的心都有了,谁说我没准备?谁说我没准备的!!
我可是真金白银送了钱给二哥,让他去物色上好的玛瑙,找了京中最好的工匠花了大功夫雕出丁香花的形状要送给大哥和白丁香当新婚贺礼的,究竟是哪个说我没准备了?!
“其实臣妾已经……”手上的锦盒沉甸甸的,我硬着头发,决定告诉他我已经准备了贺礼。
我刚要说,马车忽地嘎砰撞上了什么,狠狠地往一边歪去。马车上的我重心一歪,整个人往前扑了出去。
我只觉坏了,等到马车刹停下来,我勉强爬了起来,果不其然,我把皇帝给扑倒了。
皇后归家之路
“皇上,你没事吧?!”我吓得直哆嗦,因为皇帝好像在被我扑倒之际撞上了车厢的内壁,这么用力,也不知会不会撞出毛病来。
“朕没事。”他低吟一声,扶冠缓缓坐起。
我见他好像无碍,稍稍安心下来,又立刻提心吊胆,猛一慌神:“发生什么事?刚刚是怎么了?莫非有刺客?”
海公公从外头轻敲厢门,低声问:“老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佑嘉皇帝按住我,镇定如许:“外头发生什么事?”
海公公这才推开厢门,苦恼道:“不知谁人驾车鲁莽,撞上咱们的马车了。咱们这马车比较稳没什么大碍,可那辆马车直接翻倒了,两辆马车卡在一块。”
佑嘉皇帝皱眉:“可知究竟是什么人的马车?”
“奴才已命人上去查探,问题应该不大。”海公公回答。
佑嘉皇帝点头,让海公公负责处理,我俩则继续在车里等候。我见没什么事,暗松一口气。幸好不是真的遇上刺客,否则去不成直接打道回宫那岂不白玩了?!
所幸我们出门得早,要不半路闹这么一出,等处理好谁知道还赶不赶得上喜宴。
佑嘉皇帝见我有些坐立不安,遂问:“皇后方才没伤着吧?”
我摇头,哪里伤得着,都直接扑你身上去了,撞得都没你重呢。“皇上呢?您没事吧?”